自古以來,哪個太子敢這樣任性?
然而今朝的太子卻是皇帝獨苗,他簡直還可以再任性一點,皇帝也隻能選他,不可能選別人!
“好在陛下身體康健,瞧來足可以再支撐許多年。”
謝昀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出心裏想的話。
陛下真的身體康健嗎?
如果身體康健,他為何會在此時有這樣為太子鋪路的舉動?
當然,皇帝的確沒有任何不康健的樣子流傳出來。
官家喜歡微服私訪,這是汴京城中市井民都知道的事。
不是身強體健,皇帝又哪裏來的力氣微服私訪?
謝昀徐徐歎了口氣,或許還是太子性情太過寡淡,以至於陛下不得不為他多操幾份心。
“太子殿下,唉……”
這位儲君雖然是昌平皇帝唯一的皇子,但他的儲君地位卻曾被多方質疑。
蓋因他不但體弱,更兼他性情寡淡孤僻,又喜愛佛法甚至癡迷。
在上層的官員圈子裏,甚至還悄悄流傳著太子殿下不能人道的傳言。否則他成婚也有四年,那東宮中卻為何半點也不曾傳出女子懷孕的消息來?
國之儲君代表國之未來與希望,尤其是在老皇帝命漸長的時候。
可是如今的這位儲君,卻根本不能叫人放心!
偏偏他又是今上唯一皇子,儲君之位不由他坐,又能由誰來坐?
“不論如何。”徐融道,“崇光,為臣必得要純。便不做孤臣,也當做純臣。”
謝昀應道:“嶽父大人的極是。”
翁婿兩個看似極交心地交談著,卻到底有些話各自藏在心裏,不能出口。
謝昀心想:太子的身體到底怎麼樣?
他是病還是沒病?
是當真無心帝位,隻求佛果,還是一切不過偽裝?
雖是要做純臣,可太子若當真立不起來,純臣又該如何?
難道要選景安王?
想到這裏,謝昀瞬間凜然。
“崇光!”忽然,徐融帶著驚駭意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謝昀隻覺得腦子有些混沌,心口似乎隱隱作痛。
他還在疑惑,嶽父這是在驚駭什麼?
瞬間心痛如絞,這痛楚終於清晰襲來。謝昀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心厥又起了!
怎麼會這樣?
他捂住心口,也驚駭地將口微張。
平康坊,江慧嘉自與宋熠商議好“韜光養晦靜待考試”的策略,便果然越加低調起來。
既然沒打算在京城顯露醫術,她幹脆就連門都不再輕易出。
反正她向來很能“宅得住”,雖不出門,但可以讓白果和劉思源去采買各種藥材,她則呆在院裏悉心調製成藥丹丸。
有可供研究的事情做,當然就不會覺得“宅”有什麼難受。
偶爾她也會回想起那看到的謝昀的病情,倒也沒太在意,隻覺得京中名醫有得是,胸痹雖然算是有可能引起大症候的病類,但要有多難治,其實也不然。
因此,她認為自己就算不出手,應該也沒什麼。
出乎江慧嘉預料的是,年根底,一個她想也想不到的人,帶著帖子來拜訪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