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更加茫然了,可看著女兒這樣傷心的樣子,又想到江慧嘉先前的一言一行,一時想恨她,卻竟然又有些恨不起來。
“琬娘。”崔夫人凝重道,“那江宣即便真是男兒,他隻怕也是個斷袖!”
崔琬不哭了,為這又一次充滿顛覆的話語而滿心震驚。
“她與那宋郎君,近至於褻,我看……是契兄弟的關係!”崔夫人回抱住崔琬,在她背後輕拍。
崔琬抹去眼淚,從崔夫人懷裏站開,好奇地看著崔夫人,問:“娘,什麼是契兄弟?”
“咳!”崔夫人有些尷尬地輕咳了聲,可看著崔琬滿臉好奇,竟連傷心都似乎忘記了,又暗暗鬆口氣,到底是沒長成的娘子,心思淺得很,一點也兜不住。
當下顧不得尷尬,就解釋起契兄弟的意思。
一番解釋後,崔琬拍著胸脯,似震驚似有餘悸道:“原來這便是契兄弟?兩個男子,如同夫妻般?可是他們日後難道不再娶妻?”
越來越尷尬了,崔夫人牽了崔琬的手,將她往家裏帶,又用目光遣退左右,並低聲對崔琬道:“日後也有各自娶妻的,但這種人,總歸是離遠些好。”
崔琬皺眉道:“他們日後若再娶妻,又如何對得住自己往後的妻子?若不娶妻,又如何對得住家中父母?此事好生為難。”
崔夫人:“……”
孩子,你操這個心,到底是為什麼?
江慧嘉可料想不到自己都得這樣清楚了,崔琬竟還以為她是在假扮女子,更料想不到崔夫人竟把她和宋熠給編排成了斷袖。
她此時坐在馬車中,隻叫馬車放慢了度,然後宋熠在給她重新束。
鄂州城內的地麵大多平整,馬車行駛得慢些,便不怎麼顛了。
宋熠就取了原先放在車廂角落箱子裏的木梳,給江慧嘉梳結髻。
他的手法還挺嫻熟,蓋因從前許多年,他都是自己給自己束的,所以結男子髻他當然很熟練。
江慧嘉端坐不動,乖乖提供自己的頭,一邊也提到了崔琬,有些關切道:“她對我竟有淑女之思,我如今明白了自己是女兒身,但願不要使她太難過才好。”
宋熠滿是醋意道:“阿萱是否太過高估自己魅力呢?為你茶飯不思的可沒有什麼崔娘子,隻有我宋鶴軒才是!”
這話簡直太逗了,江慧嘉忍不住笑了出來。
偏偏這一笑又難免扯到頭,江慧嘉吃痛,隻得轉頭瞪他:“你什麼時候為我茶飯不思了?我們幾乎日日相見的,我可沒見到你茶飯不思!”
宋熠忙放下梳子,用手指給江慧嘉梳理頭。
一邊歎道:“我在考場上茶飯不思,阿萱又哪裏瞧得見呢?”
得好像真的很可憐似的。
江慧嘉簡直都不知道他是真可憐還是裝可憐了。
但些許惆悵終究被岔開,崔家諸人的事情到底也隻成了個插曲,不能在江慧嘉心中留下太多痕跡。
就如江慧嘉所,終將相忘於江湖。
隻是,她忘得要比崔琬更快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