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免去了讓人為難的解釋,江慧嘉索性也就懶得再換回女裝了。
出門在外還是男裝方便,像崔琬這種情況也應該隻是個例,江慧嘉可不覺得,有過崔琬這麼一回事,自己就真成萬人迷了。
然而江慧嘉不知道的是,她以為的隻是“一時萌動”的崔琬,實則滿心情意,比她所能想到的還要濃烈太多。
馬車快在官道上行駛,車被趕得太快,以至於車廂裏的人被跌得直是東倒西歪。
崔琬緊緊攀住車窗,盡量穩住亂晃的身體,更想盡辦法將頭往封閉的車窗邊探,不停對著後方淒聲呼喊:“娘!你讓錢婆婆停下!讓錢婆婆停下好不好?琬兒要受不了啦!娘,你不要這樣!”
一行馬車共有四輛,崔琬的馬車排在第二的位置,在她後頭的那輛馬車裏,則坐著崔夫人。
馬車行駛得太快,崔夫人同樣非常不好受。
尤其她身上還有病未愈,這樣的顛簸就更使她臉色蒼白,即便是厚重的脂粉,都掩蓋不住她灰敗的氣色。
與她同車的還有一名三十許模樣的女子,這女子做管事娘子打扮,此時正麵露不忍地看著她。
並低聲勸她:“夫人何必如此折騰自己,你病還未愈。硬是這般壞了自己身子,到最後苦的還不是琬娘?”
崔夫人冷笑一聲:“我這病症,多少大夫都沒救了。琬兒倒為我求來了單方,既是如此,這單方若當真靈驗,我大不了回頭吃藥,還怕這病好不了麼?若這單方不靈驗,那我終歸遲早是要去的。經此一事,叫琬兒吃個教訓也好!”
她話簡直顛三倒四了。
又不是廟裏求簽,這可是醫藥單方,居然用“靈驗”來做形容詞。
她身旁的管事娘子隻低歎道:“夫人又是何苦?且句不好聽的,夫人若當真因此而加劇了病情,而那單方又不……靈驗,琬娘日後還不知要如何自責呢?她怎能擔得起這樣的痛苦?”
“她便是太真,我若不下重藥,叫她知道苦滋味,她回頭還能如這回這般不知輕重,輕易就將隨身的手鐲送給陌生男子!”崔夫人或許是想及日後悲苦處,一時語氣又是大恨。
“女兒家隨身的東西也好胡亂送人的麼?當誰猜不透她心思?我豈能教出這樣的女兒?都是那老虔婆害了我的女兒!”
“夫人!”管事娘子疾聲提醒。
崔夫人一仰麵,淚水從眼眶滾落。
馬車行駛得極快,因色晚了,他們要疾趕著進前頭的鄂州城的。
卻見前頭拐角處影影綽綽竟是跳出了好幾個人!
崔夫人坐在馬車裏,正掀了簾子,到底還是關心崔琬,生怕她真哭出什麼毛病來,因此探了頭從車窗出來,向前頭馬車看去。
這下就正麵看到了前頭路上忽然出現的那幾人。
卻見這些黑衣的身影統一包布蒙頭,手上或提長刀或提短刀。
竟似是盜匪模樣!
“啊!”崔夫人驚得低喊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