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看章鏢師表情,她也猜到一二:“箭上可是有倒刺?”
“兩邊都有倒鉤,足插進了兩寸深!”章鏢師深深吸氣道,“人是在城外頭十裏遠的地方中的箭,當時旁邊的兄弟就幫著折斷了箭杆,包紮了傷口。但箭頭還在傷口裏,沒人敢取!”
是帶倒鉤的箭!
又是插進了靠近心房的位置,沒人敢取這樣的箭頭這是情理之中的。
白果在一旁聽著,掩口驚呼道:“受這樣重的傷,人竟沒死麼?”
她太冒失了,好在章鏢師這時沒有心情責怪她。章鏢師甚至也苦笑道:“好險沒當場射中心房,所以當時沒死。”
白果又道:“好端端的,城外怎地會有人受箭傷?城外如今這樣危險麼?”
“我們走鏢的,幹的就是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買賣。”章鏢師沉聲道,“江娘子,這樣的傷,你能不能救?”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句“不能能救”,他的態度表現得更沉靜了。他的情緒已經收斂,隻是目光緊緊盯住江慧嘉,一瞬不瞬。
江慧嘉心跳微微加,手心向內略收。
“我從未治療過箭傷。”她道,“便連外傷我都極少治療,但我願意一試。”
這是實話,她在現代的時候就算從醫經曆再豐富,她也沒可能接觸到箭傷患者!
在法製基本健全,冷兵器已經被淘汰掉的現代社會,一般人又上哪裏去受箭傷去?
章鏢師鄭重道:“多謝江娘子。”
江慧嘉點點頭,很快回房,親自收拾了一些手術用具。
又取來藥箱,整理了一些藥物。
她動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通通收拾好。
當下並不耽誤,與家裏下人交代一聲,帶著白果江慧嘉就登上了章鏢師帶來的那輛馬車。
馬車徑直駛向盛通鏢局。
很快馬車到達目的地,江慧嘉掀了簾子一看,卻是嚇一跳。
盛通鏢局門口竟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不少人,
章鏢師負責趕車,動作最機變。
他連忙從車轅上跳下,一邊鼓足氣,喊道:“諸位讓讓,大夫來了!”
盛通鏢局就座落在永義坊和清水街相交的地方,江慧嘉最初開義診則是在清陽街擺的攤。
因此她這邊下車,竟有不少來湊熱鬧的人認得江慧嘉!
“是江大夫!”
“江大夫怎地來了?我可看過那傷者模樣的,嘖!簡直太可怕……”
“這……江大夫可是女大夫!能治這樣的傷?”
人們震驚,竊竊私語。
江慧嘉帶著白果,快步從人群讓開的道路中走進去。
章鏢師帶她直入內堂。
“總鏢頭!”
內堂裏,一個中年人麵帶哀色,正轉身舉步往外走。
迎麵與章鏢師相見,章鏢師看他神情,立時驚道:“總鏢頭,你這是……”
“已經沒氣了。”中年人掀起眼皮看了章鏢師一眼,麵色哀傷而痛楚,“老章你回來得正好,去看霍郎最後一眼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