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滿城燈火都盡成了遙遠的背景,她的眼神在這一瞬間定格。
宋熠想:終我一生,我都不能忘記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上前伸臂,將江慧嘉攔腰抱住。
“啊——!”江慧嘉驚叫一聲,隨即雙腳騰空。
宋熠竟將她抱起在懷裏,騰空轉了一個圈!
江慧嘉就又笑了出聲:“喂!你做什麼!”
雖然他們站的位置偏僻,之前又有大片人流湧向了長街另一頭,可還是有不少後來的行人向他們注目。
宋熠忙就將江慧嘉放下來,江慧嘉拉著宋熠就往陰影處跑。
兩個人好像做賊般鑽入另一邊巷道,江慧嘉道:“從這邊穿過去,也能到太平和樂樓那邊!”
她帶著笑話,心裏還頗覺刺激。
宋熠心裏早被喜悅脹滿,這時候當然更加是她什麼就是什麼了。
兩人都沒注意到,不遠處斜巷對麵的另一條巷子裏,一輛三乘的馬車靜靜停在當下。
馬車的車簾在陰影中被掀起一邊,車中一雙淡薄空明的眼睛不經意掃過了他們。
然後,這雙眼睛停駐了片刻。
車內就響起了一道輕細中帶著關懷的聲音:“殿下,那個娘子還是完璧之身。”
這一句話所透露出來的意味可就太深太複雜了。
那聲音仿佛也隻敢這麼一句,隨即車廂內又是久久沉寂。
直到長街兩端又被行人占滿,遠處煙花聲都依稀停歇了,一切景物仍如許多年來一般模樣。
才有一道如冰河般淡漠得幾乎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輕輕一笑:“果然世上腦子最肮髒的便是你等宦官!”
他言語直白得近乎鋒銳,可偏偏他的語氣又淡漠得好像隻是在“今氣不錯”。
車內另一人卻驚得立時又喊:“殿下!”語氣中已帶了惶恐與懊悔。
江慧嘉與宋熠全不知這邊的插曲,兩人從一邊巷穿過,很快又進入了另一條長街。
街兩邊都是掛燈籠猜燈謎的攤,付出一定銀錢便能猜謎取燈。
江慧嘉就興奮地拉著宋熠到處看燈,看到喜歡的猜謎燈就叫宋熠猜。
“左邊不出頭,右邊不出頭,不是不出頭,就是不出頭。這是什麼?”
“是林字。”
猜中一個,取得一盞玉兔燈。
“此花自古無人栽,每到隆冬他會開。無根無葉真奇怪,春風一吹回外。這又是什麼?”
“是雪花。”
再猜中一個,取得一盞寶船燈。
收獲幾盞花燈後,江慧嘉倒也不貪心。
一共四盞燈,她左手拿兩盞,宋熠右手拿兩盞。
兩人靠在一起的兩隻手仍舊在寬大衣袖的掩蓋下,悄悄牽在一起。
又走得一段路,高高聳立的太平和樂樓已經在望。
江慧嘉正著:“三郎,太平和樂樓我還從未去過,縣城的太平和樂樓裏已經有女妓伶人常伴,不知道這府城裏的又是怎麼一個光景?”
冷不防前頭一個女子直愣愣走過來,迎麵就往她身上撞!
宋熠連忙將她拉開,好險那女子就與她手上兩盞燈擦過,頓時撞得她一盞玉兔燈的耳朵歪了一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