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話音剛落,談元娘就是臉色大變。
沒等金頌遠有反應,談元娘抬腳就向他踢去,口中怒喝:“讓開!再敢阻攔,立時打出去!”
談元娘居然這樣粗暴,簡直出在場其餘眾人之所能想。
而金頌遠好歹是個男兒,卻竟在此時被談元娘一腳踢得一個踉蹌!
談元娘還:“你們都是瞎的?還不快過來給我架住這個不著調的?拿了人,回頭我再去同老太太告狀!”
一拉江慧嘉,終於匆匆向裏走。
江慧嘉開了眼界,見識了古代貴族女子的彪悍,這時候心裏倒是對談元娘生出了些好感。
又聽得後頭金頌遠的怒喝聲:“誰敢拿我!裏頭躺著的那個,是我金家的郎,萬一被人治壞了,你們談家拿什麼交代?滾開!我要與鍾大家同去看看!”
江慧嘉已經跟著談元娘走過了花廳的門,裏頭又見一處回廊,一片花園。
談元娘帶著江慧嘉從回廊東邊走過,又見一排正房。
早有丫頭打著簾子立在門邊,談元娘問:“我娘還在佛堂?”
丫頭道:“還在數佛豆,夫人要數足一個時辰才算誠敬的。”
江慧嘉聽了她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談夫人居然求佛去了,難怪剛才金頌遠這樣鬧騰也不見她出來。
人在麵對無能為力的事情的時候,求神拜佛也不稀奇。
江慧嘉心中暗暗一歎。
跟著談元娘進了內室,先就聞到一股藥味。鬱鬱地悶在屋中,熏得人胸悶氣短。
金郎被放在一張雕花大床上,的身子蓋著一床被子,偏偏床大人,瞧著就不出的可憐。
有一個三十許的富態婦人守在他床邊,屋子裏另還有大丫頭幾個,也都湊近了守著。
談元娘原本張揚的神色一下子沉靜了下來,她沉聲問:“麟兒可有醒過?”
那富態婦人忙起來行禮道:“回稟夫人,郎君又睡了足一個時辰,一直熱,還不曾醒過。”
談元娘看向江慧嘉,江慧嘉走到金郎床邊,先仔細觀察他。
隻見這孩子即便是在昏睡中也不安穩,呼吸時喉中痰鳴陣陣,使旁人在一旁瞧著,都仿佛能感覺到他呼吸的困難。
又伸手捏他雙頰,孩子條件反射地被打開了口舌。
隻見他舌頭呈紅絳色,舌苔則又黃又膩。
再探脈,脈滑且細。
江慧嘉道:“熱、嘔吐、嗜睡,又頻繁驚風抽搐,可是如此?”
談元娘聲音沉痛道:“是如此,尤其最近幾日,越嚴重了。連醒都常常隻醒須臾,片刻又睡。便是睡了都常常手腳抽搐……”
到這裏,她聲音裏又帶了哽咽,幾乎就要不下去了。
江慧嘉至此已可下結論:“是腦炎。”
她心中輕輕一歎,古代中醫關於病毒性腦炎沒有專門論述,她是腦炎人家都未必能聽懂,要是再提到病毒,可就太出格了。
門外卻傳來一道聲音:“分明是急驚風,何謂腦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