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跟金兒胡扯其實是很有必要的,但凡是能想得到的破綻,江慧嘉都盡量填補。
正所謂細節決定成敗。
有時候甭管這細節荒謬不荒謬,可偏偏越荒謬的東西反而越有人信。
江慧嘉半真半假道:“那位大夫還喂我夫君吃了一顆黑中帶綠的古怪藥丸。”
著她遲疑起來:“他又有怪癖,我從後頭門出去,最後也不記得到底是在哪個巷子遇到的他。他答應過來給我夫君治病,可還不許旁人瞧見。”
“最後他走啦,我夫君十日之後必好。”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為了付診金,我可把大半個家當都給他了。”
“如今忽然好後怕,倘若隻是被人騙去錢財還好,可萬一害了我夫君,我……”
她憔悴的臉上終於現出哀色。
其實她心裏想,此處應哭出來,可惜演技不夠,哭不出。
不過她的效果也已經達到了,金兒看她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嗯,變得又是同情,又好像是在看一個二傻子那樣。
可不是傻麼?
就因為聽了那麼一個行腳商人講的故事,還不知道那故事是真是假呢,你就滿大街巷地去找什麼神醫。
找神醫也就罷了,病急亂投醫嘛,這種心態可以理解。
況且這神醫也不是沒可能存在,碰運氣這種事兒誰都不準,所以江慧嘉找神醫這個舉動在金兒看來沒什麼可詬病的。
但再怎麼找神醫,你也不能路邊隨便碰到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人,就輕易將人領回來,當成神醫對待呀!
誰知道那是不是個騙子?
對方舉動還那麼古怪。
又是不能見旁人,又是怪針怪藥的,這真是神醫能幹出來的事?
好嘛,你現在後悔了難受了後怕了,你早幹什麼去了?
麵對江慧嘉,金兒油然生起了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被拔高了好幾個層次,當下歎了一口氣。又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刺激江慧嘉了,便隻勸她道:“不然,江娘子若不放心,便去暢和堂請一位大夫來看看嘛。”
江慧嘉早前在外頭閑逛時已經打聽過,知道暢和堂是府城有名的大醫館。
懸壺堂那位張大夫提到過的府城張聖手就曾在暢和堂坐過館,不過張聖手歸隱已經有幾年了,坐館暢和堂則是更久遠的事。
江慧嘉遲疑道:“那位大夫我夫君痊愈之前不能見風,不能見人,我……既然已經試了,便且等一等再罷。倘若那位真是神醫,我若不聽吩咐,壞了夫君身子可如何是好?”
她將話到這裏,金兒也不好再勸了。
否則要真如江慧嘉所,萬一那不是騙子是真神醫。金兒這一勸,反將人家的事情勸壞了,她可承擔不起那責任。
兩人又了幾句話,最後,金兒帶著滿肚子談資和對江慧嘉的同情憐憫走了。
江慧嘉在門框上斜靠著,滿帶微笑地目送她離去,這才再度回了房間,又關上門。
飯菜被她隨意地放在外間的桌子上,身體太過疲憊,這個時候她根本不想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