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著,走在她後頭的另一人終於追上來,也進了院。
卻是一個瞧著才十二三歲模樣的娘子,梳著雙丫髻,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一過來就攀住周大郎媳婦的手臂,好奇地打量江慧嘉和宋熠。
江慧嘉與宋熠對視了一眼,江慧嘉道:“現今情況如何?”
周大郎媳婦就又抹起淚來:“他們老楊家的心太狠,已經將人綁了,要到河神廟邊將人燒了!我們家的人都在那頭攔著不讓,叔太公也在……慧娘,便是他們不燒人,丹娘她自己也活不下去啊!”
她的叔太公其實就是周裏正,像這樣的大事,周裏正是不可能不參與的。
不過她輩分低,周裏正的年紀雖然最多做她爺爺,她卻要稱呼對方為太公。
江慧嘉當下不遲疑,道:“你帶路,我與你一同去瞧瞧。”
正要走,宋熠忽按住她的手,道:“娘子,我與你同去。”
他有輪椅,倒也不是不能去。但他畢竟腿腳不便,平日裏卻是極少出門的。
江慧嘉知道他要跟著去,可能還是因為不放心自己,立時心中就是一暖。
她對宋熠點點頭,轉身進了內室,順手將團扇放回屋裏,又快收拾了一些等下可能需要用到的藥材。
因為宋熠的輪椅後方有儲物箱,江慧嘉就將分類包好的藥材放到他輪椅儲物箱裏。
幾人不再耽誤,忙匆匆向河神廟走去。
路上一邊話,江慧嘉又了解了一些關於周丹娘的情況。
河神廟很快就遠遠在望了,因粟水河繞村而過,村民們就在粟水河最靠近山腳的位置修了一座單間廟。
廟也是當真很,裏頭連個廟祝都無,隻有一座泥塑的河神,供桌上常年擺著的都是村裏幾大姓聯合祭祀的瓜果等物。
然而廟雖,在村民們心中卻依舊有著神聖的地位。
這時候廟邊空地上早圍滿了人,一陣陣喧鬧、甚至是吵罵聲從中傳出。
江慧嘉分辨出其中一個嚷得最高的是武三娘的哭罵聲:“我家丹娘原本最是柔善一個人,都是你家黑心爛肺的逼她害她,她是被你們給逼瘋了!她肚子裏還懷著毛毛,你們就要燒人!連你們老楊家的子孫都一道燒,哪裏還是人!是畜生!都是畜生!”
另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也叫罵:“你們老周家自己養畜生,懷著毛毛還拿刀紮自己肚子,這才不是人!是畜生!這畜生肚子裏懷的能是我們老楊家的種?她連自己肚子裏的胎毛毛都要殺,誰敢要她?”
兩人你來我往互罵不停就不必了,又有好幾個人的聲音在互相勸。
周裏正的聲音也在:“私毀人命,我們青山村沒有這樣的先例!人都是被逼急了才做出格事,好在丹娘如今肚裏孩子還好好的……”
然後周大郎媳婦就大聲喊了起來:“讓讓!都讓讓!丹娘不是中邪!丹娘隻是生病!我請宋先生來了,宋先生了隻是生病!”
人群嘩地讓開,然後江慧嘉:“……”
好不是請我來看病嗎?什麼時候變成請宋熠了?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