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熱情,閆羅雖然有些發汗,卻也能感受到他們的真心,因此始終都是微笑著,在經過一名少年高呼閆師的少年身邊時,還撣了撣手指,眼含笑意地假裝訓斥:
“蕭川,還不勤奮點修行,你表姐柳若比你資質差,都超你好幾靈了吧!”
那少年蕭川正是蕭素言一脈的後生,資質著實不錯,隻是生性懶散,不肯去感悟研究,因此修行速度總是跟不上長輩的要求,是讓閆羅當初最頭疼的問題子弟,因此記得比較清楚。
蕭川滿臉通紅,在同伴們的哄笑聲中,呐呐地說道:
“閆師,沒有你補習講解,蕭川真的不知道怎麼修煉才好,好麻煩!”
閆羅卻是二話沒說,擺擺手揚長而去。
麻煩這兩個字,是蕭川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也是此子修行速度跟不上的根本原因。
還是那句話,性格使然,真心屈服於本心,在修行一道上注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一路走來,閆羅舉止隨意,自然中透著一股瀟灑,這落在陶知山眼中卻是有些怪異。不為其他,隻看一直隨在閆羅身後的唐元,明明一身修為深厚難測,不僅是金丹,而且自己探查不透,分明是六靈金丹以上。
陶知山本以為唐元是閆羅如今追隨的對象,卻對閆羅的舉止毫不在意,平平靜靜的,就好像這位前輩反而是閆羅的跟班一樣。轉念間,陶知山很快給自己找到答案,隻以為這位神色冷峻的前輩是麵冷心熱的人物,對屬下並不十分嚴苛,再看麵色如常的申屠長風,陶知山很快收起臉上的一絲驚疑,心中不由得有些慚愧……都一把年紀了,心境修為還是這樣不到位,的確是不該。
陶知山卻不知道,真正的真相,唐元本來就是閆羅的跟班,自然不會對閆羅的舉動有任何質疑。
他更不知道,申屠長風也是天煞星主,自然能看出駕馭天煞遁光的元星的真實身份,申屠長風之所以表現得不那麼驚疑,其實心底卻是在轉著另外的心思,那些心思不為人知,深沉無比,直指元星,隨時準備爆發。
四人很快行過青石大道,順著台階行到蒼穹閣外麵。
便在此時,陶知山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頓,也不叫人通傳,麵無表情看看唐元和閆羅,胡亂地一拱手,直接轉身而去。奇怪的是,陶知山行進的方向,周圍的修士都是一言不發地四麵散開,紛紛消失,原本朝這個方向行來的修士也是神色微變,斷然回頭而去。
陶知山剛剛離開,申屠長風便有意無意地上前一步,負手站到元星的身後,目光閃閃,靜靜站立。
到了地方,沒人出來迎接,也沒有叫人通傳,這個情況卻是有點不對勁。
元星隨著閆羅行事,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隻以為這是戊土洞天的規矩,即便他性子再毛躁,卻也隻是靜立在閆羅身邊,就連申屠長風撤步站位都沒有覺得奇怪。
看到陶知山忽然神色失常地轉身而去,而且一路傳音驅散周圍的修士,閆羅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眼角餘光又瞄到申屠長風舉步上前、手托劍鞘的動作,閆羅更是眉頭起皺,略一沉吟,正要直接出聲相問,忽聽到星靈笑嘻嘻地說了幾句,頓時哭笑不得,沒好氣地掃了申屠長風一眼,湧到嘴邊的疑問也吞了回去。
正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前麵的蒼穹閣中靈光一閃,一道熟悉無比的身影一閃而出,落定在閆羅和元星麵前。
幾名蒼穹閣的日常童子本是遙遙地看著這邊,忽然齊齊神色驚慌,轉進門內,緊緊地掩上了閣門。
閆羅看清柳還青的模樣,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嗆啷一聲,眼角中忽然飆出一抹赤金色光輝,便如天河倒卷,彌漫了視線,隱約間蕩起一道深沉赤影,直取元星的後心要害。
與此同時,飛身而出的柳還青二話不說,大步邁進,一手掐訣,打出一道迷蒙青光,罩向元星麵門。
元星一身冥技,靈動非常,後心劍光剛起便已經做出反應,一道烏光如同從虛空中乍然探出一般,在元星手上隻是一閃,便化作一道烏黑蟒頭穿過肋下,齧向申屠長風手中的法劍。
與此同時,閆羅來不及出聲阻攔,隻得長身出手,閃爍著烏亮光輝的左手打橫裏探出,刷地阻攔在柳還青打出的青光前方。叮!法劍與長槍交接,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乍然響起,緊接著又是轟然一聲,烏亮臂甲架住柳還青打出的迷蒙青光,震顫得嗡嗡作響,爆出一團迅猛風卷,刮得四人衣衫亂抖,嗒嗒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