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軍伍傳授統兵之道 設埋伏卻遇黃雀在後(1 / 3)

整軍伍傳授統兵之道 設埋伏卻遇黃雀在後

且說高順領著軍兵及兩三千餘民夫抵達郿塢,見李鄒已將董氏族人盡數看管,自然將其讚揚一番。隨後,陷陣營其他人奉命把守各個倉庫。可那些被饑餓摧殘的民夫在見到堆積如山的糧食時便失去控製,甚至有人直接捧起生米就往嘴裏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陷陣營才將陷入瘋狂的人們控製住,令他們按杜莊主的安排開始搬運。

兩日後,郿塢事畢。初步估計,運送到毓琴山莊的物資有:金七千五百斤,銀兩萬五千斤,兵器盔甲三萬餘套,糧草箭矢絹帛等物不計其數。就在高順並陷陣營押著一輛接一輛的輜重車返回山莊時,長安的局勢又起變化。

董卓雖死,其西涼的武將及麾下兵馬卻並未就此解散。王允因誅董之功已被呂布一係的勢力所得,故而在如何處理那些西涼兵馬的問題上一人獨斷,假傳聖旨誘郭汜、李傕等人進京述職,隻要兵、將分離,殺這些武夫,一兩個力士便足矣。然而,王允實在低估了西涼軍。或者說,他低估了一個人——賈詡。此人不光看穿了王允的計策,還說服了樊稠、牛輔等人聯軍夾擊京城,說是向朝廷討個公道,實則打的也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主意。

如此,呂布不得不整合原郿塢守軍、城防軍以及飛熊軍,以迎即將來臨的大戰。

當高順奉命押著原本存放於山莊的獅靈甲回來,便正值整軍之時。從連綿的軍營中穿過,僅憑士卒的行動舉止,陷陣營主騎便能大體區分辨出他們所屬部隊:軍紀最差的是原郿塢守軍,最好的是飛熊軍。狂獅軍人數最少卻也最好認,因為隻有他們才會提(dī)拎著各自那幾十斤重的長砍刀四處走動。

但他們身上有個共同點,那便是一股彷若實質的緊張。

高順先是微微皺眉,片刻後又搖頭輕笑。如何舒緩軍隊的情緒,對其他將領或許是個麻煩,可對主公則可以忽略不計。因為那個人根本就不會去安撫部下,而是直接挑起他們的好勝心,令其將戰鬥外的東西忘得一幹二淨。而事後也證明高順所料分毫不差,溫侯三言兩語便打消了屬下怯戰的念頭,********隻想殺敵建功。

“很好,諸位無愧為某家戰將!但敵我兵力懸殊,諸位不可盡想著蠻幹,須想些計策出來,以奇取勝!”

說罷,呂布取來一副牛皮軍事地圖,也懶得掛起來,直接往地上一鋪,便叫過眾將圍過來看。

目前僅知華陰牛輔、陳倉樊稠不日將同時起兵進犯,在朝堂上已然商定,樊稠部有槐裏侯皇甫嵩據郿塢以抗,剩下的便是牛輔一部十萬軍兵。那華陰離長安不遠,即便輜重拖累,來去也不過數日功夫。然侯成等人卻是勇力有餘、謀略不足,盯著那地圖一派愁眉苦臉之狀,腦子裏全然想不出什麼計策來。

作為私兵親衛,高順本無資格參加軍議,然在座諸人名為漢家將軍,實則溫侯家臣,故而他自然也出席在列。此刻,陷陣營主騎的目光在華陰至長安一線緩緩移動,那些簡單的山川河流、城池道路的標識在他腦海中化作真實景況,同時將自己放在敵方主將的位置上考慮,如何才能盡快進逼長安。不多時,他已是有了謀劃方向,遂出聲叫道:

“主公。”

無視所有人的目光於瞬間集中到自己身上,高順平靜地繼續說道::“兵少則出奇製勝。出奇者,必不能為人後,當先發製人。”

“廢話,我還知道要先發製人呢!”

不知誰嘟囔了一句。聲音極低,除了說話者本人,便隻有立在他兩側的高順與曹性能夠約略聽見。曹性神色微變,飛快地掃了一眼主公,見主公沒有覺察才放下心來。他知道高順不會在意別人說什麼,但他不敢肯定主公不在意別人蔑視其親衛主騎。

“主公請看:華陰至長安約有三百餘裏路程,”高順對周遭人等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裏,卻彷未見,蹲下身指著地圖解說自己的想法,“中途鄭縣、渭南、新豐、霸陵四城位置皆位於一直線上,蓋因其左右臨水靠山,不利大軍行進。”說到此,他伸手沿著地圖上大道的標識緩緩移動,又道:“順思賊軍十萬之眾,所走路線定無其它,必過此四城。”

聽到此處,萬煒不禁脫口叫道:“打埋伏!”

高順聞言一怔,抬起頭,稀罕地露出一絲微笑,起身退到一旁。

呂布卻未立即作出表示。他不是不了解手下諸將的本事,自然清楚能談得上“出謀劃策”的,除了萬煒、樂虯外便隻有高順了。盯著地圖又看了許久,呂布不問高順,卻轉頭去問樂虯:

“光昊以為如何?”

新近才加入呂布麾下不久的樂虯並未覺出營帳內那微妙的氣氛,毫不掩飾地向高順投以佩服的一瞥,隨後指著穿過關中的渭水應道:

“今年雨水甚少,鄉民多取渭水灌溉,因而渭水下降了許多,露出堤岸。那岸邊雜草茂盛,正是埋伏的上好地方。”

如此,大體戰略便定了下來。呂布留下高順與樂虯,吩咐魏續、侯成等人小心約束部屬、謹慎備戰後便讓他們退下了。雖未明說,那些個將軍也是久曆戰陣的人,自然猜到領兵設伏的必是陷陣營主騎。雖人人都知伏擊成功是大功一件,卻無人爭搶這個差使。隻因大家心裏明白,隱忍埋伏不難,然要適機而動,配合主力夾擊牛輔大軍,卻惟有高順能夠勝任。

離去前,張遼卻回頭望了一眼陷陣營主騎,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日後必要做一個如此能擔重任的智勇雙全之將。他卻不知,緊接著溫侯便將他所領軍兵暫時劃歸高順統轄,與陷陣營一道準備此次作戰。也因此,當他看到主公手令,要求他暫時聽從陷陣營主騎指揮時,他暗自欣喜,以為正可以借此學習。

同樣是被二爺賞識而後推薦給主公,高順卻比較喜歡張遼。對趙雲,除了毫無緣由的排斥感之外,高順也不喜其對大漢皇家的忠心。也許日後會有所改變,但目前而言,趙雲追隨的是“匡扶漢室”的溫侯,而不完全是呂布這個人。張遼卻不同。他是個渴望顯露自己才華的人。隻要給他一個施展拳腳的舞台,且不觸及他的道德底限,他便會全心追隨。

鑒於以上因素,兩個統軍長官不但沒有絲毫不和諧之處,還一個虛心求教、一個耐心講解,險些沒把這備戰磨合當成了演兵訓練。但張遼畢竟年輕氣傲,幾日下來,心底裏便覺得那些統兵之法也是平常。可不知為何,原本徒有戰鬥力卻軍紀極差的軍團卻在短時間內變得規規矩矩起來,甚至——至少在表麵上——與紀律嚴明的陷陣營相差無幾了。

“將軍,遼有一事不解,懇請將軍解惑。”

陷陣營主騎聞言將目光從演練衝鋒陣勢的隊伍轉移到身旁,淡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