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滄州成親了,這應該是白城最轟動的一件事情。
除了有虹帝陛下親自主婚之外,新娘是秋碧仙子更讓人激動。
一時間大街小巷都以談論這件事情為風潮,尤其以那間秋碧去過的酒樓為最,掌櫃的甚至把他們坐過的雅間命名為九天雅閣,收費是其他的三倍,卻還是有人爭著去包,隻因那是秋碧仙子坐過的地方!
月府。
碎雲慵懶的靠在大大的貴妃椅中,一身紅色的錦袍更是襯得他肌膚剔透,麵容精致。這個作為是虹帝的吩咐,連妃的弟弟身體從小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在這種場合當然要好好照顧,更何況他是代表相府來此祝賀。
他唇角含笑,看著身著喜服的月滄州牽著同樣喜慶紅妝的秋碧走來,一條長長的紅絲帶牽著兩個一生相守的人。他多想另一邊的那個人是自己,可是注定的,那是他永遠都到不了的地方。
今天穿紅色而來他是有私心的,他想偷偷的,用自己的方式和他成親。用一種永遠到不了的單相思,完成自己在這世間最後一個願望。
吃力的舉起酒杯,遙遙向著低頭拜堂的他敬去,手指不受控製的顫抖著,放下來時杯中酒已經灑了多半。
他真的睡了太久了,久的再遇不到他可能就這樣一睡不醒了,幸好,有生之年還是遇見了他,讓他有一個清醒的理由。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多想抓著他問,為什麼……為什麼生生世世他都不記得自己,為什麼他要喝下那孟婆湯,為什麼他不能為了自己留住前世的片段。可是,他不能,已經注定的悲劇,他怎麼能讓他陪自己承受。
他可以讓自己傷痕累累不計較,對他卻不行,因為那是愛了無數次的人。
從來到這個世界上睜開眼的第一天就開始想著他,睡了十七年隻為等他的出現,而今他已經出現了,幸福了。自己又有什麼好要求的呢?一切,不多按著他的心願在進行著麼。
淡笑著右手覆上心口,心願已了,為何心還會痛——月滄州牽著秋碧進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碎雲,他坐在角落裏卻是那麼的顯眼,一身和自己一樣顏色的紅衣,隻是臉色太過於蒼白沒有血色。
他又瘦了,第一次知道一個男人瘦成那個樣子,會讓人有想要憐惜的心疼。雖然在拜堂,他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的飄下他的方向,看到了他向自己遙遙舉杯,唇角淡然的微笑,心狠狠的抽痛了。
這一刻他好想放開手中的紅綢緞,丟下這一屋子祝賀的人,衝出去把瘦弱的他狠狠抱在懷中,可是他不能。
他是月滄州,他有著屬於自己的責任。秋碧就是這個責任,她等了自己十八年,他就責任讓她過得風風光光。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月滄州不想找什麼借口,願隻願相遇太晚。
他哪裏知道碎雲的等待又何止這短短的十八年,而是好幾百個,幾千個十八年,隻是他不記得了,一切都已成枉然。
碎雲靠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走,他真的好累,眼皮好重拚命的想要睜開卻怎麼努力都做不到。
嗓子裏湧上一陣腥甜,他趕緊把衣袖捂在唇邊,俄而放下手臂怔怔的望著和衣衫溶為一色的濕潤,眸中閃出一抹痛苦。
他想親眼看著他入洞房,他要親自斬斷自己這麼多世的念想,所以,他不能現在就離開,絕對不能!
右手狠狠掐上自己的左臂,巨大的疼痛讓他一個激靈腦中有點清醒,唇角帶笑看著那一雙新人緩緩離去。
月滄州把秋碧送回洞房之後就出來敬酒,走到碎雲桌前,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