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醒(1 / 2)

六月天,狂風大作,雨水拚命的敲擊著玻璃窗,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但還是無法逾越那道堅韌的屏障,最終失去了前進的動力貼著玻璃的表麵無力的滑了下去。

一道亮光閃過,巨大的雷聲劃破蒼穹落入凡間,給原本相對寧靜的夜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借助閃電一霎間的白晝,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一個身影猛然立起…。

趙誌娟頓時意識到了這隻不過是夏天慣有的雷聲罷了,但終究還是受了驚,單薄的背心早已透濕,額頭上的汗珠也順著那幹淨的臉頰一滴滴的淌下,趙誌娟甩了甩頭說了句“我草”,然後用手去摸索她那心愛的iphone手機,終於在枕邊不遠處找到了,黑暗中修長的手指熟練的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一下鎖就自動解開了,桌麵上是她和男朋友王道的親密照,此時趙誌娟的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正當她沉浸在愛的土壤裏不能自拔時一聲“咚”又將她帶回了現實世界,她一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著03:58,這時趙誌娟抱怨到:“妹的,前兩天不是叫師傅過來把擺鍾調回標準時間了嘛,怎麼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這狗娘養的破鍾給拆了。”

睡意全無,而且肚子餓的慌,於是趙誌娟決定下床去一樓廚房找點吃的,可是剛一挪動下身就感覺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疼痛感,不過最近正是趙誌娟的經期,她也沒太在意,借著手機的亮光趙誌娟找到了日光燈的開關,然後以臥室為起點經過走廊便到了樓梯口,趙誌娟打開了樓梯口的燈,右手拿著手機,左手扶住扶手一步一步的塌了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死寂的客廳,隻有擺鍾在機械的做著無窮無盡的往返運動,客廳的開關距離一樓樓梯口有點遠,可是趙誌娟已經在此住了整整五年了,對這個朝夕相伴的房子可謂了如指掌,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哢嚓”一聲,死一般的夜頓時充滿了活力,吊在客廳天花板正中央的水晶燈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足以照耀一樓的每一個角落,趙誌娟心裏沒有了被障礙物絆倒的憂慮後猶如脫韁的野馬迅速的奔向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瓶果汁和一塊麵包,然後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邊吃東西邊玩手機,突然趙誌娟發現收件箱裏有一條未讀短信,時間是昨晚十一點,發件人是夏欣,內容是:“死老三(夏欣是趙誌娟大學時的室友,趙誌娟在寢室排行老三),睡得跟頭豬一樣,老娘不奉陪了,先行撤退,我把你家門給鎖上了,鑰匙我明早給你送過來。”昨晚的一幕幕頓時猶如電影般在趙誌娟腦海裏播放著……昨晚同學聚會,自己不勝酒力,爛醉如泥,於是夏欣就先送自己回來了。一想到這裏趙誌娟嘟了嘟嘴並開始劈裏啪啦的敲擊著手機屏幕。“你個死老二,昨晚要不是你總是勸我喝,我能這樣嗎,你妹的不給老娘侍寢也就算了,還說這些個風涼話”收件人:夏欣。

突然傳來了一聲雞鳴,在這個嘈雜的都市裏居然能夠聽到雞的報曉聲實為罕見,但這種聲音對趙誌娟來說不會陌生,這又將她的思緒牽向了遠方…。在田野上有個小女孩光著腳丫子追逐著蝴蝶,周圍回蕩著同伴們的呐喊,打鬧聲,不遠處走來一個地道的農村婦女,戴著大紅色的頭巾,穿著樸素的淡灰色帶有補丁的棉襖,體態顯得有點兒臃腫,帶著一臉憨實的笑容嚷道:娟,回家吃飯咯 ̄ ̄ ̄ ̄ ̄ ̄回家吃飯咯 ̄ ̄ ̄ ̄ ̄ ̄回家…。

“叮咚,叮咚”,趙誌娟身子一怔,卻沒有立馬起身去開門,就這樣保持了幾秒鍾的姿勢,仿佛還未能脫離剛才那虛幻中的世界。“砰砰砰 ̄ ̄ ̄ ̄尼瑪開門啊,老娘可是千辛萬苦不惜跋山涉水給你送鑰匙來了,你還在醉生夢死啊!”這時趙誌娟方才徹底回過神來,急忙來開門,門外是一張充滿怨恨的臉,不過憤怒寫在夏欣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上卻顯得格外的萌,趙誌娟本來準備道歉的,此時卻又被一股油然而生的情感把道歉的話活生生的硬塞了回去,隻是“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哈哈大笑,此時夏欣也忍俊不禁了,嘴角微微撅起,就當她兩個笑的死去活來之時一個男人的聲音打破了僵局。“喂!你們還有完沒完啊,無視我的存在是吧!”兩個女人同時將頭轉向了他,由於剛才笑的太過激烈,趙誌娟眼角已經充滿了淚水,而且肚子也笑痛了,半彎著腰用顫抖的嗓音說著:“喲!這不是姐夫大人嗎?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男子撓著那雞窩似的頭發說道:“還不是你姐,一大早就把我吵醒了說要我開車送她來給你送鑰匙,昨晚我喝的不比你少,現在頭都是暈的,你這個妖孽害人不淺啊。”夏欣瞥了男子一眼道:“哎喲喲,也不知道哪個SB昨晚硬是打腫臉充胖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猛得往肚裏灌,喝喝喝!喝死你丫的。現在倒賣起乖來了”。男子道:“還不是你非要我替你擋酒的嘛,哎,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取了你這麼個刻薄的。”夏欣立馬回擊道:“石源你個王八蛋,老娘哪點配不上你了,我都不說話你還叫個毛啊!”趙誌娟見此情景笑道:“好姐姐,好姐夫,一切都是我不對啦,要是因為我讓你們兩個吵架真實折煞我了,快進來坐坐。”三人進了房門後依次坐下嘮起嗑來。趙誌娟打趣道:“姐夫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的作品沒?給妹妹觀摩觀摩唄!”“哎,妹妹有所不知啊,現在攝影事業難做,作品的優劣不是我們說的算的,那些專門鑒賞的老不死的也不見得有多專業,有些我認為很好很有意境的照片在他們眼裏卻是不入流的,而且就算被他們認可也不一定能被大眾接受,就算被大眾接受也不一定就塵埃落定,總會有那麼些個吹毛求疵,雞蛋裏挑骨頭的蛋疼家夥來拆橋,不是說照片是抄襲XX攝影師的,就是說照片缺乏真實度,懷疑是人工製作的。我是有苦難言啊。”石源說…夏欣帶著嘲諷的口吻道:“嘿嘿,當年那個意氣風發,慷慨激昂的少年掉茅廁裏去了,渾身粘著大便狼狽的爬了出來。”石源會意,但一時間也找不到反擊的理由,隻能歎息幾聲,畢竟當年放棄醫院主治醫生的職位而投身與攝影事業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人強迫他,而且當時給夏欣的理由現在想起來也十分荒誕——“我們是夫妻,要是都從事醫學工作那生活該會有多單調啊,而且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要當一名出色的攝影師,可是天不遂人願,在大學裏被學校調劑到了醫學專業,但那隻是過去,我現在要走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道路,所以就讓我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吧,而你則繼續留在這裏當護士吧,我向你保證會留在這A市,我們不分離。事實會告訴你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想到當時信誓旦旦的對夏欣說的這番話石源的頭不由自主的又低了幾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