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曆1078年,托托星球。
天空一如既往的暗沉無光,高大的建築已經被強烈的輻射跟惡劣的氣候腐蝕出無數的孔洞,呈現出這個星球上麵最常見的黑灰色,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傾倒下來。
在那些建築周圍擁擠著各種廢棄材料搭建起來的人類住所,矮小逼仄,隨處可見的垃圾跟廢料之間被清理出來彎彎扭扭僅可容一人通過的小道,整片居民區就是一個設計失敗的迷宮,讓人一不小心就能迷失了方向。
自從新世曆549年以來,聯邦的重大犯罪率屢增不減,各方對處死犯人這一政策又是強硬抵抗,讓整個聯盟頭疼不已,最終在新世曆799年采取了將犯人流放到廢棄星球上的決定,而托托星球就是那個被選中的行星。
作為整個華夏聯邦的罪犯集中地跟垃圾場,整個星球都隻能用髒亂形容,整個星球被隔離,隻要一踏上這裏的土地就沒有跟外麵聯係的可能,更加不可能妄想離開這個星球。
整個星球上的居民都大部分都依靠從其他星球運過來的垃圾為生,小部分人會狩獵在垃圾堆裏繁衍出來的血兔子跟長牙老鼠,但是它們的戰鬥力非常強悍,一般人都不敢輕易惹上,寧願跟很多人擠破頭搶一盒從垃圾裏麵翻出來過期的營養劑。
今天是半月一次的垃圾傾倒日,對於托托星球而言就是收獲日,一大早星球上幾個今天會來運垃圾的飛船的地方都擠滿了人。
晦澀暗沉的天空出現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隨即有一個黑點在漸漸擴大,隨即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幾乎要震破耳膜的聲波讓人格外難受,黑色的漩渦中露出一角銀白色來。
下麵圍繞成一圈嚴陣以待的人群幾乎同時露出謹慎的神情來,一雙雙眼睛跟鉤子似的直直的掛在那抹銀色上。
氣氛越發趨於灼熱化,每個人腦子裏麵的弦都被繃緊,整個兒已經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
偏偏有個幹瘦的中年人沒啥眼色,一臉驚慌的指著眾人背後,雙腿不停的打著顫,話都說不清楚了,“他…他…他怎麼會來這裏?”
這種轉移人注意力的辦法早在多少年前便不再實用,根本沒有人動一下,還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即將打開的艙門。
直到“啪噠、啪噠”的腳步聲漸近,一步一步的沉重聲音成了偌大的垃圾山唯一的聲音,濃烈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本就繃的緊緊的神經再一次拉伸,就差“嘭”的一聲斷掉。
少年左手提著一隻血兔子,幾乎跟他一樣高的肥兔子被他抓著脖子上的皮,輕鬆的捏在手裏,就像完全感覺不到負重,從側麵看過去,整個人都被擋在了兔子後麵,幾乎是在看清楚他的同時,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長得不怎麼高,身形單薄的跟個抽長的竹節草一樣,五官精致非常,麵容稚嫩,一雙眼睛卻冷漠如鐵沒有絲毫情緒,身上穿了一件藍色的外套,已經被血染成了紫色,暗紅的液體順著衣角慢慢的低落,看得人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不敢大聲喘氣。
他走到眾人的包圍圈後麵站定,也不說話,稍顯單薄矮小的身形卻給了在場上百人巨大的壓力,天空中的太空艙門已經打開,無數的垃圾從天上傾瀉而下,瞬間被眾人圍著的垃圾山又壯大了幾分。
盡管雙眼已經被渴望逼得已經泛紅,但卻沒有任何人敢動,他們都是能在這個星球活下來的人,從來都是最善審時度勢,整個星球敢外出狩獵的人不超過一百,每一個都是心狠手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