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3)

更緊了。由於是戒嚴期,大軍膝下無子,喪禮辦得很簡易。易書去到他家裏時見到大軍的母親福嬸緊緊抱著盛骨灰的方盒,不哭不言語,呆呆坐著,誰也不搭理。而另一旁,大軍的父親福叔隻一個勁兒地抽著紙煙。見到她進來,福叔站起身來,領她出了屋門。站在院子裏枯死的葡萄藤下,易書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重複幾次,終於還是開了口,“福叔,最近一直住在新屋那邊,謝謝您的照顧。”福叔咬著煙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易醫生您要是有話就問吧。”易書過來確實是為了問話,聽他這麼說遂直言道,“我在客廳裏看到有止腹瀉和嘔吐的藥。大軍是大半個月之前就不舒服嗎?”福叔垂著頭道,“是海燕,”他吸了口煙接著道,“那孩子剛進門就吐得厲害,大軍想帶她看醫生,他媽說是懷上了……後來她腦子也不清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也說胡話。那天夜裏又吐又拉,看著不對勁兒,大軍去衛生室買了藥,可吃了也不見有用。原本想著出門喊車想把海燕送去醫院,誰知回來就……她就上吊了……”易書尋思了半晌,“海燕是哪裏人?”福叔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不瞞你說,海燕算是買來的。牽線的人說是從川海那邊找來的。雖然她腦子不太好,可我們家真沒想虧待她,誰能想到又吐又拉會要人命……”這些天以來總算有了點收獲,晚上吃飯的時候,易書又捋了一下。海燕是川海人,霍利斯弧菌在沿海地區最為常見,而川海更是其引發高燒嘔吐病例的頻發區。霍利斯弧菌未在鳳凰鎮造成大麵積時,她已經出現了感染症狀,這也就是說海燕極有可能是病菌的傳染源。至於傳播途徑,易書想起之前吳書記說過大軍是鎮上自來水廠的管道工。如果大軍在照顧海燕時感染了霍利斯弧菌,他手指上有皴裂的傷口,隻要一滴血液融入水源,那鳳凰鎮地下的管道便為霍利斯弧菌自由遊走提供了最佳捷徑。想到這裏,易書心底生出一陣恐慌,連忙找出手機給秦憲打電話,“哥,去查自來水廠。第一例霍利斯弧菌感染不是發生在鎮上,而是祁水村,死者的老公是鎮上自來水廠的管道工。我想,這次霍利斯弧菌是通過疫水傳播。”秦憲剛剛拿到水檢驗報告結果,便接到了易書這個電話,他震了一下,緩緩答道,“確實是疫水傳播。祁水村跟鎮上使用的是同一根管道,半個月前才檢修過。”這完全解釋了為何鎮上跟祁水村是霍利斯弧菌感染的重災區。“易書,別害怕。這邊已經研製出了初步消解新型霍利斯弧菌的藥物,每萬人的死亡率已經控製在1.35。我馬上就會召集同事趕過去。”秦憲說這些好像在安慰自己易書會沒事,聽到這裏,電話那頭的易書不由地笑了,她點了點頭,“我對你的辦事能力絕對有信心啊。”晚上,祁水村開始下大雪,順了暖氣的西廂房也開始有些冷了,易書懶得下去給暖手寶充電,隻是凍得裹緊了被子。朦朦朧朧中覺得有開門聲,輕緩的腳步聲靠近,易書疲乏地睜開眼睛,被頭頂的人影嚇了一跳。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隻覺身上一沉,似有什麼東西蓋到了她被子上,接著來人跳上床來,鑽入了她旁邊的床位。易書摸索到開關,啪地一下打開燈,隻見裴衝正往她被子鑽。“你夢遊呢!”易書說著就要踢她下床,裴衝冰涼的身子卻已經竄入了被子,他身上的寒氣讓易書止不住打了個寒噤。“有鬼啊……真的有女鬼啊……嘴角還滴著血,”裴衝說著就把被子撩過腦袋,“我害怕……”二十多歲了還怕鬼,易書苦笑不得,察覺到他趁機往自己身上蹭了蹭,她往他那邊狠狠踢了一腳,“裴衝,你現在是在耍流氓!”可裴衝就像是塊牛皮糖黏了上來,緊緊拽著她胳膊不放,“白天聽了太多鬼故事了,一閉上眼就是吊死鬼的模樣。我沒想占你便宜。你想想,小時候被你逼著看恐怖片的時候,我不也是抱著易鐸胳膊嗎?”易書想了想,裴衝說的在理。他要是真怕鬼,留他一個人睡在跟新房挨得極近的東廂房,太不近人情。大冬天的,要他在這屋裏打地鋪也不近人情。最終,易書隻是從他雙手裏抽出胳膊來,往床沿邊上靠了靠,“你睡這裏也成。不過我事先警告你,別做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