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
紅菱坐在琴案前,輕撫琴弦。一旁,戴茂嵐執筆潑墨,淺淺勾勒幾筆,畫中人兒已然顯出神韻來。
景枝,挽霜,弄梅以及戴茂嵐的家奴靜靜立在一旁。
最初蘇井然交紅菱琴藝,不過是為了讓她能靜心,她的碧心劍法久久無法突破第六重,就是因為昔日紅菱太過活潑,難免心浮氣躁。而碧心劍要求心神合一,淡如水,烈如焰,亦冰亦火,收放自如。如此,才能同時控製碧落與紫心兩重屬性。否則,強行催動神器不過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
這也是為什麼,至今符虛不將紫心交予紅菱的原因。
蘇井然嚐試過各種辦法,讓她畫畫,練字,看書均不能達到效果,時間一場她反而比不看不寫還要浮躁。正在蘇井然準備嚐試其他方法時,卻沒想到,紅菱會主動提起練琴。
原來,那時在衛城,見他幻出七弦琴時,她心中就想跟他學琴。
此時,紅菱撫的那把,正是當時蘇井然用的七弦琴。那琴像是有法力一般,每次紅菱彈奏時心中都異常的溫柔平靜,像蘇井然一樣。
齊修鳴尚未走近,便聽見著娓娓的琴音。曲子雖然是初學者彈奏的,可卻是難得的好聽。腦中不由的浮現起紅菱撫琴事的模樣,又想起方才秦墨來報時說的話,雙拳漸漸用力握住。
頓了片刻,才終於抬步,繼續前行。
......
一直到紅菱奏完一曲,景枝才麵有難色的向前一步,對紅菱道:“殿下,方才齊側夫來過。”
“他不是身體不適麼?”雙手依舊輕放在琴弦上,紅菱疑惑道。
“景枝也不知,齊側夫隻來看了看,便走了。”低頭,景枝想到剛才齊修鳴的神色,身上還忍不住發冷。可是紅菱撫琴時任何人不得打擾,這是蘇井然立的規矩,也是紅菱默許。所以即使齊修鳴來過,冷冷的看了他們片刻,又驀地轉身離開,也沒人敢出聲打擾紅菱。
此時,戴茂嵐剛好收筆,審視著畫卷片刻,忽然輕輕一笑。“修鳴也許是見臣與殿下一起,生氣了。”
聞言,紅菱心中更是覺得莫名,他生哪門子的氣?別人看來他們是形影不離,可他二人心中卻是比誰都清楚,不過是演戲,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可是細細思忖,紅菱心中卻蕩出些許漣漪來。
想起那人的懷抱,一起燃放的煙花,還有雖是冷言冷語,卻分明是關心的樣子,以及,她墜崖時他的追隨......難道,他真的......
“殿下,殿下!”眾人正沉默,卻見遠處一個小小的人影一邊呼喊著,一邊由遠及近。
跑到紅菱麵前,不待挽霜出言訓誡,那小公公撲通一身跪下,愁著臉對紅菱道:
“殿下,齊側夫,齊側夫他......”
紅菱見這人形色匆匆,神情慌張,又念著齊修鳴的名字,心中不由的一緊,“他怎麼了?”是病情更嚴重了麼?還是出了什麼事?
“齊側夫要回丞相府!”
“什麼!”紅菱蹭的站起,大驚失色。
......
重紫宮內,一片紅衣躍於宮殿之上,身後是緊跟的碧影。
一直使輕功跑到宮門,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眾侍衛,隨手扯過依舊喘息的一人,紅菱厲聲問道“齊側夫呢!”
“齊,齊側夫......”那人似是傷的極重,喘了好大一口氣,才緩緩道“齊側夫沒有令牌執意出宮,我等嚴守宮規阻難,卻......卻......”
紅菱看他說的艱難,又見此時躺著的一地人,心中已經有幾分明了,卻還不死心的問“那齊側夫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