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你…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呀,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啊,為何非要自盡啊,可憐二蛋才三歲,今後沒娘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原本寂靜的小山村,被這老婦一哭,愣是嚇得雞飛狗跳。
奇怪的是老婦哭的這樣慘,在場的人卻沒一個動容的。
靈堂裏躺著的是老婦的兒媳婦,那老婦自然是婆婆,就在今早,太陽都出來了,老婦見家裏炊煙還沒有升起,頓時火冒三丈,裹了一身棉衣就罵罵咧咧的往兒媳婦房裏走去。兒子是個不中用的,什麼事也不做,整天拿著個酒罐子在村裏晃蕩,若兒媳婦再不聽話,這日子可就沒法活了。
房裏,兒子與孫子還在酣睡,老婦‘咚’的一聲踹開門,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被驚醒的兒子也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可好歹他也是七尺男兒,雖被嚇得合不攏嘴,但還是堅持著沒有暈過去。
他雖混賬,可也知道這個家是靠媳婦兒撐起來的,要不然,他母親怎會拿著一塊玉佩威逼利誘媳婦的家人把她嫁過來。平時蠻橫慣了,媳婦兒也是逆來順受,就算打的她一身青烏,也從沒抱怨幾句,可就是這樣一位溫順的媳婦兒,卻硬生生被他逼得上吊自殺。
兒子的酗酒暴力與老婦的蠻橫無理在村裏是出來名的,要不是礙於她兒子的霸王之名,這次靈堂裏可真沒人願來。
老婦對著兒媳婦哭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安慰她,眼珠一轉就轉移了陣地,開始對著前來吊唁的人哭了起來。
“…要什麼給什麼,不想做飯我老婆子做,不想下地我老婆子扛著鋤頭二話沒說就下地忙活…”
“二蛋生下來就體弱,是我老婆子拿著棺材本四處求醫,她就躺在床上安心裏得的享受…”
“她還想我們怎麼做?都掏心掏肺了,還要自盡,這日子沒法活了啊…”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誰不知道這老婦是睜著眼說瞎話。她兒媳婦自打嫁過來後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婆婆的謾罵聲日日響徹在村溝裏,丈夫的鞭子時時抽打在她身上,嫁過來四年才自盡,也算對的起他們了。
老婦極力的哭訴著家裏對兒媳婦多麼多麼好,兒媳婦多麼多麼幸福,無非就是想在這村裏給自己一家正正名聲,兒媳婦死了,兒子總得再娶一個吧,若不趁此機會好好給大夥兒述說述說,今後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我的兒啊…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一個更慘痛的哭聲從外麵傳了過來。
老婦停止了哭聲,往外一看,心道一聲‘糟’,正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想到剛才在人前的那些話,腰板立馬直了起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她自信在場的人會幫她說話的。
來者正是靈床上女子的親娘,接到女兒的死訊,她帶著兩個兒媳婦一路哭一路趕了過來。
“親家,你來啦…”老婦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若說往日她肯定是一臉的獻媚,親家每次來都是大包小包的糧食瓜果,但過了今日,自家可就與她們沒什麼關係了,就看到現在空手而來的她們,老婦就沒好臉色。
溫馨隻覺得自己全身都痛,特別是頸部,她還來不及睜開眼,一股記憶就朝她的大腦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