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上重陽宮 第二十四章 長春戰玉陽(二)(2 / 2)

獨孤敗裝模作樣地道:“知罪就好!”

長春子轉向玉陽子,道:“玉陽師弟,我又想出一極好的比試方法。你敢不敢比?”

玉陽子豪氣衝霄:“有何不敢?”所謂“請將不如激將”,長春子若是問“願不願意”或是“意下如何”,玉陽子未必就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但問的是“敢不敢?”,玉陽子又豈能示弱。

獨孤敗發現長春子正不懷好意地對著自己笑,他心中一涼,就想要跑路。

天知道長春子會不會報複自己。

獨孤敗想要開溜,才邁出一步,便被長春子叫住:“無為師弟,留步!我們這次比試還要你相助。”

獨孤敗幹笑道:“好說好說,我做見證。”

“不是見證,是工具!”

“工具?”獨孤敗和玉陽子齊齊驚道。

長春子哈哈一笑,顯得神采飛揚。獨孤敗卻覺得他笑得很詭異,自己多半是難逃一劫。

長春子道:“玉陽師弟,我們比隔山打牛的勁力。你從無為師弟左手灌注勁力打我,我從右手打你。如果一方被震脫了手,或是令無為師弟受了傷,就算輸,怎樣?”

“好!”玉陽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獨孤敗隻有在心中叫苦,這二人比試起來難分軒輊,什麼也不顧,隻怕重陽子親來也勸不住的。

獨孤敗仍作笑臉,卻已是苦笑。

三人站定,玉陽子右掌抵住了獨孤敗的左掌,長春子的左掌抵住了獨孤敗的右掌。

過了半晌,獨孤敗卻無絲毫感覺。這樣一來卻比烈火炙心更令他驚訝:“看來二位師兄修為早已到了化境,不動聲色地使用隔山打牛的勁力,我竟然絲毫都察覺不到。”

隔山打牛,並非什麼非常了不起的功法,一般羽化境的人便能施展得出。此套功法的要旨在一“隔”至。隔山打牛,牛被震死,而山無損,方是至高之境。至於若能使“山”巋然不動,這份功力則是更驚世駭俗了。但是獨孤敗現在的情況卻還要驚世駭俗到離譜,他根本感覺不到有真氣流過自己的體內,現在的自己感覺上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果然是有道之士!獨孤敗嘖嘖稱讚。

隻見玉陽子和長春子頭頂各生出橙色和綠色的煙霧,嫋嫋而上。

獨孤敗更是驚駭,頭頂能冒出白色煙霧的倒是見過不少,能冒出彩色煙霧的卻是聞所未聞!

二道頭頂冒煙,具是到了關鍵時刻。轉瞬就可決出勝負。

二道比試起來,興奮激動自不必說,更有一種瘋狂之意。到了此時,二人竟忘了中間的是自己的師弟,隻管狂催真氣,迭加而至。

二道雖然無傷人之意,但滔滔如江、汪洋若海的功力一經發動就不可收拾。二人均覺隔山打牛難以奈何對方,竟然同時運轉玄功,直直的將真氣打入獨孤敗體內。

這樣一來苦的就是獨孤敗,他漲得滿臉通紅,全身如鼓漲的氣球,就要爆裂。他隻覺胸中煩悶,大腦一片混沌,其餘肢體竟似失去了知覺。他隻想張口狂呼:“兩個混蛋,想要殺了我麼?”

他沒有呼出來,他已出不了聲。

獨孤敗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還如何能出聲?

隻片刻間他心中忽然明悟,生死何必掛在心上,隻是不料被兩個混球糊裏糊塗地就送了性命,死得有些不明不白而已。

想到此節,獨孤敗心中卻也十分坦然了。他全身發脹,懷裏一隻瓷瓶被漲得露了出來,漸漸被擠出了衣袂。

“叮!”

瓷瓶跌碎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猩紅色的丹藥滾了一地。

玉陽子和長春子被聲音一驚,陡然醒悟,連忙收手。

兩人陡然收手,獨孤敗便如一個空麻袋軟了下去。

玉陽子和丹陽子都不及調息,各自捉住獨孤敗的脈搏搭脈,兩人頓時就臉色如土。

長春子與玉陽子功力為終南七子之冠,難分軒輊。兩人的功力又是一脈相承,本來獨孤敗體內兩股真氣互為對立,相互抵住,獨孤敗還不至有生命危險。

但是二道忽然間同時收手撤力,留在獨孤敗體內的兩股同源真氣陡然合二為一,化為一股大力亂衝亂撞,便要炸裂開來。

好在獨孤敗體內筋脈潰散,真氣找不到通路,因此內髒未有損傷。但是這股真氣衝突不出,獨孤敗隨時都有可能爆體而亡。

唯一的方法便是以強大的真氣先壓製住這股逆亂之氣,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下次發作將更為難治。況且這是二人合力的真氣,單憑二人又怎能壓製得住?

隻有重陽子能壓製住。

但是師父本來元氣尚未恢複,若要再冒險施法,隻怕會對自己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長春子和玉陽子一時拿不定主意。

忽然間二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攜著獨孤敗一晃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