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超凡感知的能力都隻能歸於平凡,隻能仰仗著本身的微弱感官進行感知。
現在,伸手不見五指。
決定勝負的,就是他們二人的適應能力。
適應“失明”,適應第三體的暗物質的種種特性。
能力的比拚,力量的比拚變成了適應和學習能力的比拚。
這種比拚已近乎於世界創造與存在的本質。
這樣的情況下誰也不能鬆懈。
但可以略施詭計。
在自己慢慢適應不受影響的同時,不妨給對方造成一些影響。
言辭是很重要的武器,在這種狀況下尤其是。
狼人已準備動用這種武器。
雖然惜字如金,但現在沉默已不是法子。
狼人開口道:“你方才說的我要重拾自己,必須要殺掉兩個人,的確有些道理。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何能從心裏的困境走出?”
鬼聖確實很想知道。
但他同樣也知道現在不能開口問,那樣的話自己就成了被動,被牽著鼻子走。
如果是一般人一定忍不住好奇,問出聲來。
可惜鬼聖絕不一般,他甚至想都不再想這件事。
可惜狼人不會就此罷休,繼續道:“你不要以為隻有你懂得利用心裏的弱點來擊敗我。以前早有人利用這種方式來擊敗我,而我也幾乎每一次都中招。現如今我沒有中招,那隻得感謝一個人,一個偉大的人——我的師父。”
“你曾說我師父隻是在利用我,你知不知道這話錯得有多麼離譜?我師父啊,知曉了我心裏的困境,就想盡法子幫我解決。他是真心真意一心一意對我好,這一點我永遠不會懷疑!”狼人的語言已有了一種連貫的勢,各行各業奇妙作品問世時的那樣一種勢,行雲流水,毫不斷歇,一氣嗬成,“但師父最終隻告訴我:‘沒有人能幫你走出心理的困境,除了你自己!’很久以後我終於明白這話的意思。這些想不明白的問題我都一一地想明白了。方才隻是故意示弱,好讓你降低防範而已。”
“那樣的問題怎麼可能想明白?怎麼會有答案?”
鬼聖忍不住插口,自以為這也是在打擊狼人。
因為換了他遇見這樣的事情,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的。
狼人解答了他的疑惑:“第一,我師父跟我的關係。答案很簡單,師父是師父,我是我,所以我絕不會走他的道路。隻是對他的一些體驗加以借鑒而已,此外,我在沒從他身上得到過什麼東西。以至於師父決定傳我快劍的時候,我一口回絕了。從那個時候,我就不再跟在師父的背後走。現在我在這裏戰鬥,也不是跟著師父的腳步,而是我自己的選擇!”
狼人的自信滿滿,至少他的自信跟以前的獨孤敗還是一脈相承的:“至於燕夕的事情就更簡單了。我問自己我愛不愛她,答案是愛。我問自己恨不恨慕容塵,答案是恨。所以我就盡量去愛,放開去恨!我愛她,她也感覺得到,不說出,隻不過暫留一線的退路而已,並不是不敢與怯懦。我相信時間會讓她明白誰才是她永遠可以依靠的人——我別的東西沒有,時間卻多得是。至於對慕容塵的恨,我現在可以來得更加光明正大了。因為他已是戰魔!我殺了他,不僅是泄私憤,而且是大功德!所以我不需要再迷茫什麼,我早就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其實找回自己很簡單,相信自己的選擇,永遠地走下去,就已足夠!”
在這樣一個生死一線的時候,狼人宣布了自己將要終身奉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