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因為他對我說的,尊重恢複記憶的真正的我。自那以後,我對他就有了不同尋常的感覺。從沒有一個人像他那樣對我。黑殺隻是利用我,被我殺的隻是憎恨我。他卻說愛我並尊重我,不願趁我失憶而占有我。”
“而且他還將快劍傳給了我,將他的秘傳教給了我,隻是讓我防身。他對我毫無保留。我終於也決定對他毫無保留。我背叛了黑殺,替他製造了機會,消滅了黑殺大人。”
“最可氣的是,自那後,我們其實真正隻做了三天的夫妻。”
講著故事,歐陽青青臉上的悲喜不定,似乎沉入了過去,著了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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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見五指。
魔氣滾滾。
狼人瞧不見鬼聖,鬼聖也瞧不見狼人。
一開始,局麵就變得十分緊張而且詭異。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視覺已完全不起作用。
單憑聲音也無法鎖定對方的位置,但卻可以利用聲音相互試探和交流。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語言也是溝通心靈的橋梁,也可以是心靈的利劍。
狼人與鬼聖都懂得如何利用語言這種武器。
這種武器利用得好,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狼人無疑占下風,因為他對鬼聖所知甚少,而鬼聖應該早已清楚地調查出了關於狼人的一切。
但狼人也絲毫不會露怯,因為他懂得如何反客為主,出奇製勝。
鬼聖的話語似乎近在耳邊,同時又有些飄渺:“詛咒之狼?”
狼人沉默。
狼人從來是惜字如金,他不喜歡說多餘的話。
這跟獨孤敗是完全相反的。
獨孤敗跟敵人交手之前,會大發議論侃侃而談,通常還未交戰就會令敵人心膽皆寒,喪失鬥誌。
狼人雖繼承了獨孤敗的精神,卻絕不是獨孤敗。
鬼聖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亦是魔鬼,你亦是魔鬼,相煎何太急?”
狼人還是極沉得住氣,隻是略微不屑地哼了一聲。
鬼聖聲音如鬼,陰森之意透骨穿腦:“你是看不起我?”
狼人聲音低沉:“不是!我永遠敬畏生命,並永遠尊重我的對手!”
鬼聖道:“這是一個好習慣!”
狼人道:“的確是!”
鬼聖道:“你似乎沒有什麼話想說?”
狼人一笑:“生死一線,何必多說?”
“錯!”鬼聖道,“正因生死一線,所以你我不妨開誠布公,一敘短長。”
魔氣如海潮,海潮中忽然多了一股味道。
香醇的酒味。
酒杯已到了狼人的跟前。
視覺雖然已不靈,但狼人的嗅覺仍然敏銳。
狼人接住酒杯,酒杯竟有千山萬海之重。
狼人的手臂輕輕一顫,手心已滲出了汗。
——鬼聖竟然能將酒杯送到狼人的麵前,自然是已鎖定了狼人的位置。
然而狼人卻絲毫不清楚鬼聖的方位。
這不由狼人不冒汗。
鬼聖似乎很有國士之風,朗聲而笑,笑得竟不陰森:“如蒙不棄,盡飲此杯!”
狼人一仰頭,酒杯一傾,酒水汩汩而出,如柱如泉。
這酒水竟然源源不絕。
鬼聖還在笑:“這一杯酒,足裝進了整個須彌山海。”
狼人還在不住地倒酒入口,酒水不絕,他的肚皮也大得出奇。
咕嘟咕嘟,聲音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