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獨孤敗得罪不起,單憑“獨孤敗”這三個字就能吃遍大江南北。
薛不凡眉頭緊鎖,他向來是不到這種地方來的,當然是為了在陸雲雙麵前有一個好印象。
可是今天他來了,被獨孤敗帶來了。
——因為他要報仇。
為了報仇而嫖妓,這個理由說出去隻會笑歪別人的嘴巴。
真實的理由往往聽起來都比較可笑,虛假的借口聽起來總是那麼的真實。
除了坐著的姑娘,還有站著的姑娘。
獨孤敗腿上坐著的那個姑娘手裏拈著花瓣,他左首的姑娘端著金樽,右首的姑娘捧著銀盞,後麵更有四個姑娘高舉著四葉蒲扇給他扇風。
看樣子獨孤敗是常來這種地方的,很習慣這裏的享受。
薛不凡先喝了兩杯酒,才鎮定下來,大聲說道:“你到底比不比?”
“當然要比,你喝一杯,我就喝十杯,喝到誰先死為止!”獨孤敗滿臉笑意,故意看不起薛不凡。
“不需要你讓我,咱們一杯對一杯!”
“好,這才像個男人!”
於是乎觥籌交錯,喝到酣時,甚至連是來報仇的目的就給忘了。
一醉解千愁。
非但解愁,還解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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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不凡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就像是光溜溜的泥鰍,懷裏摟著的是一個赤裸的姑娘。
他發現自己連這個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也終於稍微能理解什麼叫做寂寞——當你宿醉醒來,枕邊的女人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
薛不凡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偷偷摸摸地溜走。
溜到廊上,他就看見亭子裏麵的獨孤敗,仍然在喝酒的獨孤敗,醉臥花間的獨孤敗。
他已喝了一夜。
就算是在花叢中,他的笑容還是那麼地遙遠,將自己的內心藏入酒中。
薛不凡走了過去,忽然拔出劍,寒光四射,劍芒光暈上下流轉。他大聲呼喝:“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那些姑娘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怕死,坐在獨孤敗腿上的姑娘吃吃笑道:“有獨孤大爺在此,能讓你動我們分毫麼?”
這並不隻是拍馬屁,這是事實,由於很像是在拍馬屁,所以獨孤敗覺得很舒服。
誰都喜歡被拍馬屁的。
可是獨孤敗接下來的話卻很是煞風景:“薛大哥就是我大哥,他要殺誰我非但不會阻止反而會出手相助!”
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姑娘們都很知趣的走開了,走得不遠也不近,剛好能看見亭子裏的情況。
她們的眼裏都發著光,她們都喜歡看男人為自己拚命。即便現在這兩個男人不是在為自己拚命,也值得一看那將要溢出的鮮血。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拚酒是你輸了。”獨孤敗的話很直接。
“是。”薛不凡的話也很直接。
“那你為何還拿劍指著我?”獨孤敗臉上有笑,笑得並不愉快。
薛不凡收回了劍,寒意銳減,甚至殺氣都收斂了幾分。
獨孤敗又斟好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薛不凡,一杯自己喝下肚。
薛不凡沒有喝酒,他現在看見酒就想嘔。
獨孤敗也沒有管他喝不喝酒,隻是帶著醉意問他:“昨晚過得如何?”
“我不記得!”薛不凡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