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殺是來找灑家的?”
土和尚表現得還是很像是莽撞的野和尚。
獨孤敗點頭:“是你要我來的。”
土和尚大笑:“灑家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難不成你是灑家的兒子?”
獨孤敗沒有說話,現在無論土和尚說什麼他都隻有忍耐。
幸好他早已懂得如何忍耐。
“你要見你想見的人,就得幫灑家做事!”土和尚提出了要求,“灑家聽說布袋大和尚坐化時在你體內留了一顆佛舍利,給灑家拿來!”
他伸出了手。
佛舍利對獨孤敗是極其重要的,用來壓製他體內與生俱來的一隻怨靈。這隻怨靈在世間存在了萬年以上,不斷尋找悲劇命運的宿主,獲取他們的怨力。
佛舍利交出,怨靈就將出世,獨孤敗說不定就會化身為集天地怨恨於一身的魔頭。
獨孤敗明知道這一切,卻還答應得很爽快:“可以,但請大師助我!”
他盤膝坐了下去,渾身處於一種極其空靈的狀態,也是一種任由土和尚宰割的狀態。
如果獨孤敗沒記錯的話自己曾經羞辱過土和尚,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羞辱就是羞辱,不能被磨滅。
他已等著接受土和尚的一切羞辱。
可土和尚不愧於“活菩薩”的美譽,竟沒有想要羞辱獨孤敗的意思。他在腰間一抹,手裏便現出一柄佛光匕首。
佛光的匕首輕輕插入獨孤敗的丹田,然而卻沒有半點血跡,真的好似光芒一樣,不會對人體造成半點傷害。
但是疼痛卻一點也不會減少,獨孤敗身上的青筋已全部突起。
“和尚總是慈悲為懷的。”土和尚一邊說著,一邊攪動匕首,就像用棍子在水缸裏來回攪動一般。
搗鼓了半晌,一道金線才從獨孤敗丹田處顯現,一直向上延伸到天靈蓋處。
“阿彌陀佛!”土和尚這才收回了佛光匕首,竟對著獨孤敗盤膝坐下,口裏含含糊糊地念經。
隨著誦經聲響起,獨孤敗體表煥發出道道金光,四散射出,如金身大佛。隨後,金光漸漸地變淡消失。然後,一道比方才強烈百倍的金光從獨孤敗眉心處射出。
土和尚的念經聲也變得越來越快。
金光的發源就是眉心處的舍利,舍利受到佛聲的指引,衝出了獨孤敗的天靈,然後拽著一線金光,飛向土和尚,最終深入了土和尚的眉心之中。
半晌,土和尚才睜開了眼,雙目灼灼如神,看穿一切虛幻,洞察三千世界。
佛法大成的土和尚,臉上卻露出了駭異之色。他見到獨孤敗的半邊臉都變成了血淋淋的,猙獰可怖!
那應該是深藏的魔念,獨孤敗正在以非同尋常的意誌力克製。
土和尚感到了心悸,這股魔念是他遠難對付的。
獨孤敗正在掙紮,血線在他的臉上遍布的麵積漸漸擴展,與此同時,身體各處的情形也莫不如此。
“鎮壓魔念怨念的難道真的隻是一粒小小的佛舍利?外加的舍利隻不過是呼喚並擴展你心中的佛性從而與魔怨之念對抗,鎮壓魔怨之念的力量源泉從來不是佛舍利,是你自己!”
獨孤敗想起了重陽子曾經的訓誡。
“我從生到死,隻為自己而戰——我決不被任何力量所左右!”
獨孤敗又想起了自己渺視神界九龍王時所發的豪言。
他的內心足夠強大,所以魔怨的念力竟被他生生地壓製了下去。身體的血紋全部消失,心靈無疑也經受過一次巨大的錘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