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不間親?”獨孤勝大笑,“我答應你!”
“這頓酒我請客!”獨孤敗淡淡道。
於是他們兩兄弟便開始開懷痛飲,喝的是花酒,所以天香終於可以從床底下被放出來了。
她的耳朵裏原本都塞了布條,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獨孤敗和獨孤勝秘密談話內容。
她隻不過是個陪酒的姑娘,現在她坐在兩個男人中間,臉上的紅暈無由升起:“兩位大爺好!”
獨孤敗抓住她的手,印出深深地指痕,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我不是大爺,他才是!”
“那你是什麼?”天香的手雖然被抓得很疼,淚珠在眼裏打著轉兒,卻還是不得不笑著問。
“我是二爺,他是我堂兄!”獨孤敗這才鬆開了手。
獨孤勝已喝了三杯酒,忽然起身:“天香可是個好姑娘,堂弟你慢慢玩兒。三日後我保證你要的人會到你安排的地方,到時你就可以放開手腳幹了——就像你現在可以放開手腳幹一樣!”
說完,獨孤勝就破窗而走了。
然後獨孤敗就開始嘔吐,隔夜飯都嘔了出來。
他對獨孤勝的厭惡並不比獨孤勝對他的厭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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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敗閉門不出,在天香閣的房間內待了整整三天。
這裏有最美的姑娘,最好的酒菜,他何必要走?
隻有天香知道這三天他是怎麼度過的。
他就像是家裏的好孩子一樣,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生活有條不紊,時不時還跟她講幾句笑話,但他卻絕不喝酒,也不碰她分毫。
因為他要以最佳的狀態去對付謝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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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山前珠翠繞,澎湖殿裏笙歌作。
祭台上,禪讓大典將要舉行。
才五更時分,謝蒼生便迫不及待地等在了這裏。
他即將要加天子息,乘龍車,握神器,砥礪山河。
繼位之後,改號為周,蜀已滅,再平吳,最後揮師東進,殲滅華夏,便能統一人間進而問頂六界之主!
從此龍行虎步,號令六界,誰敢不從?
他實在是激動萬分,在未明的天光裏,他的激動不被任何人發現。
在人前,他永遠要扮演一種理想的角色,戴上一層層的麵具。
這樣的日子想必要持續很久,將自己裝進一個套子裏。
謝蒼生不會忌憚這樣的日子,因為在此之前,他一直就在複國的套子裏。
直到統一六界之前,這一層套子便不能脫下,因為隻要真正的“明主”才能使人間雄師不問後果地為他賣命,他要努力使自己完美,使自己成為他人的信仰。
謝蒼生的套子穿在身上太久,已像是蛇皮一樣,包裹著的是野心。
以前是以複國為名義的套子,現在即將要脫下,再更換一層興複人間的套子,野心越大,套子也越大,毒蛇的毒性也隨著次次蛻皮而增長。
或許真到了統一六界的那一日,他會發現自己的套子已又多又厚根本脫不下,他會找不到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不過此刻他還是英姿勃發的。他所要的,就是擁有,再擁有,擁有一切!
君臨天下的美夢站在空中向他招手,謝蒼生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那能眩惑眼球的,或許就是他自身將要煥發的大日光芒。
“哈!哈哈!”
謝蒼生仰天大笑,這樣淒涼寂靜的夜中,隻有他一個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