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敗苦笑,暗道“死狗你跟我擺什麼架子,真以為就是我上級了啊!”,當下恭敬地彎腰致意道:“那屬下就恭送將軍了!”
狗將軍高興地吠叫了幾聲,才邁開步子,朝門外跑去了。
一條狗,可以橫渡北海,又跋涉到極寒之地,自然是不同凡響。
獨孤敗更願意將它當成是朋友。
“你的狗狗倒是很聰明呢!”染香從一旁走來,顯然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獨孤敗笑道:“我說了,它不是我的寵物,是我上司!”說完,目送狗將軍消失在視野外後,才回到了屋子裏。
墨香已在裏麵等著他,雙手抓著獨孤敗打包好的行李,低聲道:“你要走了?”
獨孤敗點頭,道:“我本來是想悄悄走的。”
“可是你的傷……”墨香垂下了頭,臉已紅。
“傷已無礙,我早就該走了。”
“你不能多留兩天?”墨香的頭垂得更低,耳根子都已通紅。
“你們是懸壺濟世的醫者,我是殺人無算的惡人。兩個世界的人,還是不要過多的接觸。”
“你不是惡人,”墨香的聲音很低,“你至少救過我們全穀上下。”
“你可以當做是我派來了冥界十皇,然後再處理了他們。這全是我自導自演的一部大戲,隻不過為了能報答恩情的一個彌天大謊。”
“為什麼?”墨香抬起了頭,眼眶已紅,“你為什麼不想讓別人記得你的好?”
“因為好人不長命,我不想英年早逝。”獨孤敗淡淡地笑,伸手去抓包袱。
墨香將包袱護在胸前,閉上眼,淚水已落下,嘶聲說道:“我不要你走!你難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對你……”
她的臉更紅,眼淚便如荷花上的露水。
“我是病人,你是醫者,這樣已很好。”獨孤敗轉過頭,背對著墨香,“你喜歡的,不過是英雄而已,而我隻不過在一個不恰當的時候扮演了一個英雄的角色。你要相信,這是一出錯誤的戲。”
啪!
包袱被仍在地下,墨香從後麵抱住獨孤敗的腰,嗚咽道:“為什麼?就算你不給我機會,為什麼要走得那麼急?”
“因為這裏不是我的家!”
“你的家在哪裏?”
“四海為家,遙遠的天涯就是我的歸處。”
“我求你,多留一天好不好?”薄銅作的窗扇,將墨香那淒然的神色反射到獨孤敗的眼裏。
獨孤敗受不了這種眼神,禁不住這樣的哀求,所以他才轉身,可銅窗又將這樣的神色映照在他的麵前。
逃,是逃不過的。獨孤敗閉上了眼。
眼闔上的最後一刹那,他瞥見了一道寒光。
寒光在墨香的手裏,是從腰帶抽出的匕首,削鐵如泥,能斬仙神。
這柄匕首,插入了獨孤敗的後腰!
獨孤敗眼睛緊閉,抿緊薄唇,他不可能避不開,隻不過不想避開。救命恩人要索他的命,似乎是理所應當,甚至可以不需要理由。
墨香立即坐在地上,蒙住了雙眼。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滴落、
“啊!”出現在門口的染香剛好看見了這一幕,跑進來,方寸大亂,語無倫次,“墨香,你,怎麼,這是怎麼了?”
獨孤敗轉過身,眼睛裏說不出是什麼神色,他想要一個理由,於是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