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郎君道:“所以我說,我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冒險來雲荒找找樂子。”
獨孤敗道:“冒什麼險?”
風郎君道:“生命危險!”
獨孤敗不說話了,連風郎君都要冒生命危險,看來妖界聖地果然是名不虛傳。
風郎君道:“此地禁神禁人,你我二人要是行跡暴露,一定會死得很快,而且死得一定不會好看。”
獨孤敗笑了:“我不管死得好不好看,隻不過以風兄的本事,狡兔必有三窟,恐怕沒有這麼容易便會死了。你確定荻草妖不會透露你的行蹤?”
風郎君不回答反而問:“你了解女人?”
獨孤敗笑了:“了解雖談不上,但是白某人有時候一天見過的女人比有的人一生見過的加起來還要多。”
風郎君也在笑:“所以你應該知道,如果一個女人的心真的在一個男人那裏,她寧死也不會出賣她的男人!”
獨孤敗道:“你的意思是荻草妖雖不是女人,卻跟女人一樣,絕不會出賣你,所以我們很安全。”
風郎君道:“白兄果然是個聰明人。”
獨孤敗道:“聰明人和白癡本來就差不多,然而聰明的白癡始終是白癡。”
風郎君不再笑:“如果我真的相信你名叫白癡,那我便真是白癡了!閣下如果當我是朋友,不吝賜教高姓?”
獨孤敗笑了:“不敢,獨孤敗正是在下。”
風郎君忽然愣住,臉不僅發綠而且僵硬,眼珠快要從瞪大的眼中擠出去。
——乍聞獨孤敗大名的人通常就是這幅表情,不過風郎君似乎與眾不同,驚愕的表情並沒有持續幾個呼吸,麵色就恢複了正常,拱手道:“失敬,不知獨孤兄願不願和風某人共謀一醉?”
盡管獨孤敗並不願跟他共謀一醉,但是獨孤敗的喉嚨已開始發癢,所以他答應道:“好!”
於是二人就來到風郎君的府邸喝酒。
小溪清冽柔緩,可是彙聚到分割半島的清水河的支路處後就通向了七裏潭,水勢變得就很急,水麵也變得很寬了。
風郎君的府邸就在七裏潭下,由一塊塊水晶般的玻璃構建而成,透過一拳厚的玻璃能清楚的看見外麵的景象。
外麵珊瑚如花,遊魚似錦,置身屋裏宛如置身水底龍宮。
府邸內有人,很多不是女人而有不小咽喉的那種人。
兩人就著白玉小桌坐下,酒杯都還空著。
風郎君一招手,侍立的咽喉美人就走過來一對,分別給二人斟酒。
風郎君確實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
所以就讓美人喂他喝酒。
獨孤敗忽然有種錯覺,到底是來到了他的府邸還在是陪著他一起逛妓院?
獨孤敗搞不清楚,他沒敢讓這種另類的美女喂酒,自己奪過杯子,仰頭就是一杯,然後搶過酒壺,自酌數杯,也不敬酒,酒到杯幹。
一連喝了十數杯,獨孤敗才停下,臉上的表情似乎被嗆住了一般。
他在品酒,品不同的酒就會有不同的表情。
而這種表情是他品酒時從未有過的,因為這種竹葉青卻是他生平未飲過的,清涼潤和,酒淡而雅,清香爽口,細嚐來卻又酒勁十足,回味無窮。
風郎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從不品酒,他不知道獨孤敗在幹什麼,但他絕不會以為獨孤敗是噎著了。
他笑著道:“小玉,看看獨孤公子怎麼了?”
小玉抿嘴淺笑,一隻溫軟的手伸出,在獨孤敗手背上輕輕一捏。
獨孤敗看到的不是她的一顰一笑,是喉管上那不小的咽喉。
他觸電般跳起,然後俯下身狂嘔。
剛喝掉的酒全部嘔出,風郎君和兩隻美女都在笑,吃吃的笑。
獨孤敗吐完了,幾乎連胃都翻出來了,他愁眉苦臉,站的遠遠的。
風郎君大笑:“小玉,小雨,你們退下,獨孤公子看來很受不了你們!”
小雨和小玉退了出去,獨孤敗才重回桌上。
風郎君道:“原來獨孤兄也有忌憚之物,今日風某大開眼界!”
獨孤敗仰著脖子吸幹一壺酒,把胃給填上,才道:“我畢竟是人,是人難免就有所忌怕,這是弱點,也是優點!”
風郎君不懂了:“優點?”
獨孤敗笑了:“有弱點的人才可愛,完人基本上一生早已玩兒完了。幸好你我都還不是完人!”
風郎君也笑了:“我們是什麼?”
獨孤敗:“朋友!”
風郎君眼睛一亮,他的眼睛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亮過了。
他很認真而堅定的重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