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如衝霄,聲若巨雷。歐冶子跨上梅花鹿,竟然生生衝出了石壁,成為了有血有肉的實體!
二位莊主又驚又喜,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感到十分驚異。鬼師更是一下子變了顏色,舍了二位莊主,轉攻歐冶子。不過要說此刻心情最複雜的,莫過於獨孤敗了,因為他認得梅花鹿上所謂的歐冶子,分明就是終南山的鐵師傅!
鬼師一聲怪嘯,身形化作一團烏黑匹練,破空聲響,聳天動地,竟然直接撞向大名鼎鼎的鑄劍祖師歐冶子!鬼師方才脫得實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最多拚了秋劍使這副臭皮囊不要,我倒要看看歐冶子究竟有何能耐!
歐冶子不動聲色,待烏黑匹練衝騰而至,他右掌輕輕一拂,柔風拂動,沒有半分肅殺之意,但手掌瞬間擴張,那股烏黑匹練已給他拿在了手中!
鬼師嗷嗷大叫,轟然間一聲爆破,竟然崩碎身體,連帶著毀了歐冶子半隻手掌。慘綠的粘液夾雜著黃沙石屑四下分灑,又在地麵快速聚集。一團濕冷粘滯之物發出尖澀的叫囂:“歐冶子,本尊看你如何滅我!”
歐冶子並不望向他一眼,若有意若無意地瞥了獨孤敗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臭小子,別來無恙啊!”他右臂一抖,地麵的塵土碎石向手掌聚集,頃刻間便回複了完好的手掌。
歐冶子道:“徒子徒孫,借劍一用!”
楚莊主手中的【純鈞】應聲破鞘而出。隻見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映照元極磁光渾然一體,像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高聳巍峨。
飛行途中【純鈞】不斷變大,到得歐冶子手中已化作了適合十丈大手的百丈巨劍了。
光彩絢麗,繽落如英。楚禦天兩兄弟滿臉虔誠,眼中露出歆羨的目光,像是在說:“這就是神劍的威芒麼?我等碌碌之輩,以致神劍在手毫無功效。似祖師爺這般,神劍開鋒與否何足為道?”
二位莊主霍然下拜,道:“恭請祖師爺降妖除魔!”
神光照徹之下鬼師化作的黏液仍是惡心難看,吞吐著許多穢惡的泡沫,陰毒的聲音不斷傳出:“歐冶子匹夫,你奈我何?”
歐冶子鼻中重哼一聲,一道神劍氣芒力剪而下,生生撕裂了空間,轟然劈中了那團黏液。
“不可能……”鬼師痛苦嚎叫,那一點點黏液漸漸消失於無形之中。一滴碧綠的精元凝練而出,吸附在了劍刃之上,消弭於無形。
歐冶子降魔已畢,手掌和長劍迅速變為正常。他隔空將神劍投擲入劍鞘之中,道:“神劍【純鈞】,唯有德者居之!汝等不能護劍,神劍開鋒卻又如何?不開鋒又如何?”蕭然一聲諮嗟,便跨著梅花鹿回了石壁之中,仍是保持著打鐵的姿勢。
鑄劍師的榮譽將以這種姿勢永恒!
楚禦天兩兄弟站起身來,楚禦魂道:“大哥,祖師有命,我看神劍不開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就放了獨孤敗那小子,他吃的苦頭也足夠了,更何況他還……”
楚禦天叱道:“你是莊主還是我是莊主?”
楚禦魂麵色一陣白一陣紅,不敢再出言頂撞。
楚禦天輕輕剁足三聲,聲音清越。壁頂的元極磁石受到感應,載著獨孤敗落到了地麵。
元極磁石光芒已經十分微弱,似乎召喚了歐冶子後便失了大半的靈力。但磁石四周還是燥熱難當,如入烘爐之熱。背貼磁石的獨孤敗此刻正受著怎樣一種煎熬可想而知!
獨孤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為莊主賣命,不想也是難逃一死!鬼師螳螂捕蟬,莊主卻是黃雀在後!就連歐冶子祖師,也隻不過成為莊主的工具!莊主果然高明!”
楚禦天道:“整個計劃嚴密無隙,唯一的不可控因素便是你!但總的來說你的表現很令我滿意!”
獨孤敗苦笑:“若不是令愛在此,獨孤敗也用不著趟這趟渾水了!想我獨孤敗作惡多端,忽然試著一做好事,果然倒足了大黴!”
楚禦天道:“念你對小女一片好意,楚某便留你一個全屍,以後每年的清明,楚某人都會祭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