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在人在,劍毀人亡!”上官飛燕拔出冷冽的【秋水劍】,指向獨孤敗眉心,相距已不足數寸。
獨孤敗的語氣還是很平淡:“姑娘是要殺我?”
“我要替表哥報仇!”她的眼神堅毅而冷酷,世上已沒有任何東西能改變她的決心。
獨孤敗還是有恃無恐的樣子,道:“報仇是應該的,不過姑娘似乎找錯了人!”他盯著上官飛燕的眼,似乎要看穿她的心,似乎根本沒看到她手中的劍。
上官飛燕麵色微微一變,道:“你隻不過靠著快劍製敵,沒有了劍,你隻是一隻沒牙的老虎!”
獨孤敗道:“我有牙,我也不是老虎!就算如你所說我隻是一隻沒牙的老虎,你何必還要怕我!你手中的劍雖然很穩,但你心中的劍卻一直顫抖不休!”
上官飛燕手中的劍輕輕顫了顫,向前遞出,離獨孤敗眉心隻在咫尺之時卻又縮了回來。
她確實在害怕,她不得不害怕。
喝毒酒比喝水還要暢快,還要若無其事,劍已貼到要害卻仍不動聲色,這樣的人豈是輕易就能被製住的。如果他不是有恃無恐,就是冷靜得可怕。
獨孤敗的語氣咄咄逼人,他知道自己在心理上已占盡上風,必須乘勝追擊:“你不必怕我,不必怕一個將死的人!你也可以向我坦白你做過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獨孤敗道:“我在說,是你殺了楚玉牘!”
上官飛燕的臉色變得慘白,呼吸聲也有些紊亂,道:“你,你胡說什麼!”
“你不必緊張,我不會將這事告訴別人。你嫁禍於我,雖然不成,最終卻是金葉子替你背了黑鍋。我也沒想過要替那小子澄清,我隻想知道,你為何要殺楚玉牘?”
上官飛燕已經鎮靜下來,道:“你有何證據?”
“證據就是楚玉牘手中的紙片——上麵寫著表妹!”獨孤敗繼續道,“如果是我殺的他,他為何不撕下畫上的‘君不息’三個字呢?為什麼他要撕下‘表妹’這兩個字呢?很顯然,他是想告訴我們凶手是誰!”
上官飛燕冷笑:“荒謬,簡直是天方夜譚!”
“或許撕下這兩個字隻是巧合,但是另一件事就不是巧合了!楚玉牘的修為雖然還比不上萱萱,但是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絕非等閑之輩!如果換了我或是金葉子,都不可能殺了他而不引起絲毫動靜,以至於第二天才發現他的屍首。但是,你卻能做到這一點,也隻有他心儀已久的你才能做到這一點!”
“想想看,悄然寂靜的夜裏,一個本分的書生正在房內飽受相思之苦。這個時候,他魂牽夢縈的那個女子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而且可能對他說了一些情話。這個時候他又驚又喜,幾乎是神魂顛倒。這時那個女子要殺他,自然比幹什麼都容易!”
獨孤敗饒有興趣地看著上官飛燕俏麗的臉上變換不斷的神色,所有的神色凝聚起來成為一個詞——不可思議!
獨孤敗繼續道:“我大致可以推測得出姑娘嫁禍給我的原因和目的,姑娘並不指望二位莊主能殺得了我,但是卻希望傾盡山莊之力將我趕走。姑娘之所以執意要趕走我,自然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對你造成了妨礙。而我出現的目的一目了然,是為了對付金葉子!姑娘跟金葉子的關係似乎並不一般,似乎擔心金葉子對付不了我,是吧,上官姑娘?或者應該稱呼姑娘為‘銷魂小青衣’?”
上官飛燕忽然間就換了一個人似的,訝然神色一瞬消失。
眼中銷魂的柔波流轉,勾魂奪魄。上一刻還是矜持的玉女,這一刻已經是銷魂的尤物。她貝齒咬合,櫻唇微啟:“你果然很聰明,不過這個結論未免太過草率!”
獨孤敗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道:“姑娘過獎,我遠沒有姑娘想象的那麼聰明!不過結論卻一點也不草率!錦囊乃是乘龍學院蕭院長給我的,說是關於金葉子的情報。這個糟老頭收集的情報一點也不多,但唯一有用的一點就是乘龍學院已在暗中查明了‘奪命金葉子’與‘銷魂小青衣’的關係。姑娘既然一心一意為金葉子著想,兩相印證,不難推出是‘銷魂小青衣’殺了楚玉牘,而上官飛燕就是‘銷魂小青衣’!雖然話說出來很令我傷心,但我還得尊稱姑娘一聲金夫人!”
上官飛燕格格嬌笑:“太聰明的人通常不會有好下場!而且再聰明的人見了我一樣會犯糊塗!”
——獨孤敗將自己的劍交了出去,豈非大大的糊塗?無異於自毀長城,自毀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