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獨孤敗的動作實在太快,楚禦天一個巴掌還沒揮下,掌下的人已從楚玉萱換作了獨孤敗。這一掌本來是怒極而發,為了教訓女兒並未運用真力,陡然發覺有變,楚莊主的應變力就即時顯現,掌中立即附上了渾猛真氣。
掌下人頭又是一晃,人已不見,六枚金葉子卻迎向了掌心。
身為鑄劍師這一鮮有的職業,修為一般都勝過同等級的修者,鑄劍師中的奇才楚禦天更非常人能比的。同是【羽化峰境】,他比二弟就高出了一籌,甚至於能勝過數名【羽化峰境】的圍攻!
金葉子卻是謎一般的人物,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修為到了何等地步。修煉界隻知道一件事,他決定要殺的人絕不會活過一個月!
一個是鑄劍奇才,天驕莊主;一個是神秘莫測,奪命金葉;第一次交鋒,便是在此時此刻。
一明一暗,金葉子必是十拿九穩才發出暗器,蓄勢已久,金葉波光閃閃,上麵栩栩如生的紋路竟如水中波紋一般,奇異非凡,楚禦天卻是倉促臨敵,功力雖然老辣,一擊之下,六枚金葉子給震落在地,但自己右手小指卻給生生削掉,鮮血淋漓。
在這一連串變故之間,楚玉牘與獨孤敗已先後追了出去。
“啊!”看見爹爹受傷,楚玉萱一聲尖叫。
飛燕表姐卻沉著冷靜,命下人取來藥水繃帶替舅舅處理好傷口。然後撿起地麵的六枚金葉子,但見精致的葉片正反兩麵都刻著“獨孤敗”三個字。
楚玉萱道:“奪命金葉?為什麼連大騙子也……”
楚禦天沉吟片刻,神色忽然變為驚詫非常,道:“你是說君不息那廝便是獨孤敗!”
飛燕表姐也是柳眉微蹙,黑亮的眼中流露出一種異樣的光彩,震驚並不見得有多少,流露出的大半都是興奮和激動。
畢竟他們都從沒想過這個無賴般的少年竟是降孽龍、戰鯤鵬的傳說中人!
震驚之色隻微微一現,楚禦天的麵色再次沉了下去,鼻子中重重哼了一聲。
十日來收到的七枚金葉子,刻有自己名字的隻有三枚,二弟的隻有兩枚,女兒和侄子各隻有一枚。
楚禦天受到金葉子之時憤怒自然不免,但卻也頗為沾沾自喜,身價能被金葉子定為三枚金葉子的畢竟寥寥無幾,金葉子也算是瞧得起楚某人!但是今日給獨孤敗送來了六枚金葉子,這是金葉子從未破過的例!獨孤敗的身價竟比楚某人翻了一倍!
楚莊主頓覺麵上無光,給人覷得小了,自不免心中不悅。
楚玉牘雖然比獨孤敗先行追出,但還沒追出庭院,便失了金葉子的影蹤,更不知獨孤敗是在何時超過了自己追蹤而出。
獨孤敗貼地如飛,人影似電,就算是楚禦魂這樣的高人,也察覺不到他的半分蹤跡。甚至於感覺到獨孤敗衣袂帶動的風聲也不是一般的獵獵風聲,反而柔和得便如呢喃燕語。
山莊外,小寒山腳的一片樹林。獨孤敗立在樹下,悠然地靠在纖細樹幹之上,蕩秋千般上下搖晃。他悠悠道:“金兄難道想跟我玩兒捉迷藏?”
“獨孤敗,果然名不虛傳!”一隻黑色的身影從翠綠木葉之中搖落而下,身子輕盈,便跟其他搖落的樹葉一般無異。
並不高大的背影,也不雄偉的身姿豎在獨孤敗身前。氣勢不偉岸、不磅礴,但挺拔著一種至高的傲岸。
“金兄應該轉過身來,不然我就繞過去,怎麼著也得讓我見見你的真容!”
“那得看你夠不夠資格?”
獨孤敗笑道:“金兄給我的定價是六枚金葉子,足見十分看得起在下了。有沒有資格金兄心中應該自然有數。”
“看得起是一回事,是不是有真材實料是另一回事!”
“有理,有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或許可以先聊聊。”
金葉子的聲音顯得頗為不屑,他這樣的人似乎隻有這一種語氣:“我們不正在聊著麼?”
獨孤敗啞然失笑:“金兄能夠無聲無息出現在守衛森嚴的神劍山莊,昨晚擊殺楚二公子時竟然令修為不弱的他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呼救都來不及,在下倒是佩服得緊!”
“獨孤兄能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避過我必殺的金葉子,追敵之際卻也洞察秋毫,數清了葉子的枚數,最終在半裏之內追到了蓄意逃亡的在下,在下也是佩服得很!另外,楚二公子不是我殺的!”
獨孤敗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