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言不由衷,我聽著也舒服。蕭老頭,你是我師叔蕭不歸的晚輩,與我也算是平輩論交。我就開門見山,我這次來借一樣東西。”
蕭凡仍然懶懶地坐著:“乘龍學院的公物一向不外借,不過,既然是獨孤小友,我們還有的商量。不知所借何物?”
“有什麼能飛上天,不,是飛上神界的法寶?”
蕭凡道:“老夫憑什麼借你?”
獨孤敗站起,走到蕭凡身前,詭秘一笑:“你不肯借,我就隻有偷了。”
蕭凡哈哈一笑:“以小友的本事,偷取乘龍學院隻如探囊取物,何必來通知老夫?”
獨孤敗繞著蕭凡轉了一圈,道:“你認為通知你了我就不能得手了?”
蕭凡道:“小友既已改過自新,自然不會再行偷竊之舉。”
“那倒未必,改過自新倒是真的,但有可能改得更加可惡了。”
“可以借你法寶,不過你得幫老夫一個小忙。”
獨孤敗笑了笑:“想不到院長這麼看得起我,恐怕不是小忙這麼簡單吧?”他忽然提高聲音:“不知暗處的朋友有沒有意思參加這個小忙?”
“哈哈……”一個仙鶴般的老人從另一扇窗躍進。他的衣服潔白,他的眉毛胡子更白,頭頂疏疏落落如一片飛霜。
獨孤敗道:“張先生,你果然沒死,你怎麼也來了?不會也是來借東西的吧。”
這隻仙鶴般的老人正是在逍遙鎮的說書名人,不過並沒有如小尼姑所說被劈為了兩半。
張先生道:“老頭子不能來麼?老兒我就是乘龍學院的副院長張楓。”
張楓對蕭凡道:“蕭老頭要請外人幫忙?”
獨孤敗自知外人就是自己了,道:“外人要請教先生怎麼死裏逃生,合二斷軀為一體?”
張楓花白胡子被穿堂風吹得揚起,道:“白癡就是白癡,你就這麼相信小尼姑的話?這世上什麼人都比和尚和尼姑要可信得多。”他不知獨孤敗真名,仍道他是“白癡”。
白癡隻是笑笑。
蕭凡麵色凝重,道:“這件事隻能靠他,我相信獨孤小兄弟的人品!”
獨孤敗道:“獨孤兄弟就已夠了,何必加個‘小’字?”
張楓道:“原來你不是白癡。”
“在下獨孤敗,正是白癡一個。能被你這麼一個幹瘦老兒騙了,我不是白癡是甚?”
張楓向蕭凡道:“此人品性不佳,行為放dang,焉可相信?”
獨孤敗道:“我還不一定幫這個忙,老頭竟敢當麵損我?”
張楓道:“老兒就事論事,你吃喝嫖賭,哪樣不占?”
獨孤敗笑道:“好像也沒什麼不占,不過這就算了品性不佳?”
“這都不算,什麼才算?”
獨孤敗道:“那可多了。那些假仁假義,表麵上仁義道德,暗地裏男倡女盜的仁人君子就要比白癡我可惡得多!比如說老先生你。”
張楓胡子都要翹到額頭上了:“老兒不跟無恥小子一般見識!”
蕭凡重重地咳嗽兩聲,打斷兩人的爭吵,道:“我信得過小兄弟!”
張楓不再說話。
既然院長已決定,他一個副院長也左右不了形勢。
蕭凡道:“這次妖龍作亂,我們希望少俠能出手!”
獨孤敗道:“‘少俠’就免了,我覺得這是一個罵人的稱呼。不如稱我混蛋或是白癡。”
蕭凡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如此磊落胸襟,正是我輩中人!”
“這麼說院長也狂嫖濫賭?”獨孤敗笑道。
蕭凡捋了捋胡子,笑道:“哈哈,都是年少輕狂的事了。這次事件從妖龍作亂到派發英雄帖都大有問題。首先,作亂禍首是否是妖龍還有待查明,因此老夫本想查明後再行定奪,可是前些日子有人盜用院長印章,私自派發了英雄帖。”
張楓接口道:“這人必是學院內部的骨幹成員,此舉令人捉摸不透。但乘龍學院既然已廣發英雄帖,我們也不可能收回了。”
蕭凡道:“這人居心叵測,老夫實在想不到其中原因。如果單是對付北海妖龍,乘龍學院以一己之力已可鼎力承擔,用不著請來諸多英雄。”
獨孤敗聽著,若有所思。
張楓道:“我們懷疑這人有重大陰謀,說不定與請來的豪傑之士互有勾結,要趁機端了乘龍學院!”
獨孤敗道:“你們想讓我幫忙弄清這件事,隻因你們不再相信學院中的其他人。不過你們為何選中了我?”
蕭凡道:“小友聰穎機智,本領高強,正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
獨孤敗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你不臉紅,我都快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