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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胥年回到家之後心情很不好,她把車鑰匙扔給了陳光,冷漠的摔門,是因為她不想再看到陳光臉上謹小慎微的表情。那副左右逢源的嘴臉,特別令人生厭。

她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資格生陳光的氣,明明原本錯的人就是自己。

可回家的一路上,那個年輕女孩的臉一直在她眼前晃,那麼幹淨又天真,透明的像塊精心打磨的水晶,僅僅是看她一眼,便會折射出自己的蒼老與不堪。

然後她才意識到,原來讓她生氣的,根本不是陳光。

從沒見過盛懷仁如此專注的盯著一個女人看那麼久過。

相比於見到她挽著陳光時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盛懷仁對這個叫江夏的女孩卻表現出了異常的關注。

這算什麼?

她這個前妻是早已在他的眼中化為烏有了麼。

梁胥年洗了個澡,裹著浴巾走出來,樓上樓下都是空蕩蕩的,安靜的發慌。陳光不在了,這個家又回歸了原本的死寂。不想這麼早睡,便起身去酒櫃裏拿了一瓶紅酒,開了瓶,自斟自飲。

82年的幹紅,沒有用醒酒器,酸的發澀。

家裏存了很多這個年份的酒,盛懷仁從未發現過,還是以前的保姆問起,太太怎麼每次出去買酒都喜歡買82年的呢?

梁胥年沒有給出過答案,她一直固執的以為這個答案隻有盛懷仁和她知道。

但也許他早就忘了。他們相親第一次見麵時,他給她倒的那杯酒,就是82年的幹紅。

就這麼一個人喝掉了大半瓶,梁胥年覺得渾身發熱,心氣卻意外的順暢了,腦子裏許許多多個畫麵重疊在一起,有她和盛懷仁第一次見麵時他為她倒酒的畫麵,有他們站在民政局門口大雨傾盆的畫麵,還有盛懷仁抱著一個女孩目光溫柔的畫麵,和他輕攬著那個女孩的腰一起走出去的畫麵。

意識在這一刻變得忽然清晰了,梁胥年恍然大悟,原來是同一個!

仿佛發現了一個什麼驚天的秘密,她四下看著,卻找不到誰可以分享,於是拿起了手機,找到了盛懷仁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胥年?”

便笑起來,笑聲特別輕快,“盛懷仁,我知道了!”

電話那端遲疑了一下,“胥年,你怎麼了?喝醉了?”

她仍是笑,“我知道了!盛懷仁,你那天在走廊裏抱的女人,就是今天這個江夏,對不對!”

盛懷仁又沉默了片刻,才道:“胥年,你在哪兒?”

“我在家啊,我還能在哪兒?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梁胥年的笑聲止住,漸漸化成了哭腔。

“胥年,你喝多了,還是早點休息......”盛懷仁說。

“你不敢承認?你怕我不高興?”梁胥年搶話道,“沒關係啊,咱們不是都離婚了嗎?你已經自由了!你想抱誰就抱誰去吧,我才懶得管!我祝你和那個江夏幸福,趕緊結婚,讓她再給你生個孩子,你們一家三口甜蜜美滿,哦,你想多生幾個也沒問題,反正她那麼年輕,肯定能生......”

“胥年,你醉了,早點休息,我掛了。”電話那邊盛懷仁的聲音依舊冷淡。

“盛懷仁!”梁胥年忽然一聲嘶吼,“如果一切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選擇跟你結婚,就算這輩子孤獨終老我都認了!”

盛懷仁掛了電話,心情有些複雜。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梁胥年喝醉耍酒瘋,因為是在電話裏,他甚至難以想象出此刻的梁胥年是一副什麼樣子。

離了婚之後的梁胥年,變得愈加的讓他看不懂了。

可他明明以為,結束那段苦悶的婚姻,她會活的更快樂。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盛懷仁放下手中的電話,走去冰箱拿了一瓶水,擰開蓋子喝了兩口。剛剛跟蔡秘書喝了兩杯酒,現在胃燒的厲害。才想起那會兒帶江夏去七樓,那一盅八珍魚翅一口都沒碰。

小家夥居然說吃出了學校門口艇仔粥的味道,他笑笑,真應該哪天找個時間去那家店嚐一下味道。

忽地又想起梁胥年的話,“我祝你和那個江夏幸福,趕緊結婚,讓她再給你生個孩子......”

盛懷仁不明白梁胥年為什麼要這麼說,可隱隱約約的,又覺得似乎被她說中了什麼。唯獨他很清楚的一點是,如果剛剛的梁胥年是清醒狀態,絕對不會跟他說這些胡言亂語。

所以,這也算是酒後吐真言麼。

宋玉婷拉著楚京瓷離開的時候,還特意跑到盛懷仁耳邊道:“小清新妹子喜歡程孟樵,有沒有很失落?”

滿滿的幸災樂禍。

盛懷仁覺得這些女人還真是會無風起浪的動物。

小家夥臨走前對他說的那一句“剩壞人”脆生生的,可他卻還是能從那雙澄澈的大眼睛裏看出幾分隱藏的情緒。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明明跟他毫無關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