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惡賊口吞利箭,擺著古怪的姿勢,手腳拚命掙紮著,口中嗚咽,嘴裏不停地泛出血沫……
王伯當叫聲“可惜”,再追殘敵……
……
得到賊寇深夜來擾的消息,劉芒帶人過濁漳水,於黎明時分,抵達山腳下的戰場。
戰場,已打掃完畢,王伯當和王忠嗣各率本部,正在清點戰果。
惡賊無一走脫,屍體堆放一處,卻有兩撥屍體,排列得整整齊齊。
一撥惡賊,各個前胸中槍,留下一個個通透的血窟窿。
另一撥,各個咽喉中箭,箭杆仍在,十分顯眼,十分恐怖。可是,在並州將士眼中,這是惡賊應得的懲罰,咽喉上的長箭,是惡賊應得的報應!
王伯當很滿意很仔細地檢查著自己的戰果。最後一個家夥,咽喉沒有中間,嘴裏卻吞著箭羽,渾身不見血,滑稽中透著詭異。
“可惜!”王伯當伸出腳尖,指指那個惡賊,“這家夥躲得夠快,沒射中喉嚨,不算,把他扔大堆裏去。”
部下過來拉屍體,王伯當衝王忠嗣叫道:“小王將軍,我這裏斃敵一十有九,你過來查驗一下。”
王忠嗣正在查點自己的戰果,聽了王伯當的報數,王忠嗣略感沮喪地搖搖頭。“你贏了,某這裏隻有一十八具屍體。”
“哈哈哈……”王伯當爽朗笑道,“承讓,承讓!”
之所以提出競賽,皆因王忠嗣以祁縣王氏為傲,王伯當當然不會放過揶揄他的機會:“小王將軍雖然輸了,但咱一筆寫不出兩個王,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對不對?”
王忠嗣少年老成,並不出言反擊。
王伯當贏了,心情大爽,喚來負責記錄軍功的小校。“兄弟們的戰功都查點清楚了?”
“全登記在冊。”
“好。都過來,到三郎哥這兒領賞!”
“哈!領賞嘍!”跟隨王伯當多年的兄弟最是踴躍,凡殺敵者,都排好次序,等著領賞。
王忠嗣的部下羨慕地看著。
王伯當故意拖延了一會,享受了對麵兄弟羨慕的目光,才大聲喊道:“今兒三郎哥高興,對麵的兄弟,也都過來領賞吧!”
“哇!”
王忠嗣的部下發出驚喜之聲,卻不敢過來。軍紀森嚴,主將沒有發令,他們可不敢貿然去其他將軍處領賞。
王忠嗣衝王伯當點點頭,淡淡一笑。“去吧。”
“呦嗬!”
眾兵士歡呼雀躍,排起長長的隊伍。沒能殺賊立功者,無不羨慕,幾欲流出口水。
軍功小校大聲喊著名字和殺賊數量。
“冷天路,斃敵三人!”
“哇!”眾軍士一陣驚呼。
冷天路卻一臉沮喪,沒能殺夠五人,這次當不上伍長了。
“別灰心,仗還沒打完。”王伯當鼓勵道。
“啊?”冷天路驚喜道:“後麵殺的,可以累積?”
“恩。先給你三枚銅錢。”王伯當瀟灑地將三枚銅錢拋起,冷天路劈手搶過,如捧珍寶。
“啊?才這點錢,早知道不領了。”等著領賞的兄弟中,很多人不熟悉王伯當的規矩,見殺賊一人,才獲一枚五銖錢,不免覺得受了愚弄。
冷天路不屑地白了無知的兄弟們一眼。“懂啥?三郎哥的銅錢,攢夠十枚就能換金餅!”
“金餅?!”許多兄弟,見都沒見過金餅,驚得合不攏嘴巴。
“冷兄弟一仗就得了三枚,嘖嘖嘖……”
羨慕之聲不絕於耳,冷天路很驕傲地甩甩頭。“我不換金餅,等著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