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此起彼伏,山林間,揚起旌旗片片,韓暹殘部,陷入重圍!
“韓帥,拚了吧……”手下渠帥的聲音顫抖,哪裏還有拚命搏殺的勇氣和力量。
迎麵,一直隊伍逼近,當先大旗下,一員大將威風凜凜。
稀疏的頭發飄散在腦後,頜下胡須濃密,正是韓暹曾經的手下,猛將鄧羌!
“韓帥,鄧羌反水,豁出去死,也要先宰了他!”
白波渠帥咬牙切齒地叫囂,卻無人敢衝上去。
鄧羌之勇,白波軍中無人能敵,何況這些兵無鬥誌,將無勇氣的殘敗之軍。
鄧羌已逼近陣前,韓暹強打精神,迎了過去。
“鄧羌,汝何故叛吾?”
“鄧某沒有背叛。軍中各部渠帥,各有奔投諸侯的心思,我鄧羌為何不能投奔並州?”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白波軍軍心離散,已不是秘密。
韓暹唯有悲歎。
“韓帥,拚了!”終於有渠帥按捺不住,縱馬舞刀衝了上來。
鄧羌視而不見,規勸韓暹道:“下馬受降吧。”
韓暹尚未答話,那渠帥已奔至鄧羌麵前,手中刀力劈華山,直奔鄧羌頭頂劈來!
鄧羌雙眼直盯韓暹,單手夾持馬槊。隨手一揮。
“當!”
渠帥手中大刀脫手而飛,鄧羌並沒有太大動作,馬槊微微一抖,一遞!
“噗!”
馬槊貫透渠帥前胸!
鄧羌手腕微抖,渠帥屍身跌落馬下。
“唰!”
飛在空中的大刀直插在韓暹馬前!
韓暹再也坐立不穩,從馬上跌了下來。
“降吧。”
鄧羌並沒趁勢發起進攻,淡淡一句,臉上帶著幾分憐憫。
“降!降!降!”
鄧羌的部下齊聲喝喊,聲威震天。
韓暹掙紮著,雙手撐起沉重的身子,跪在鄧羌馬前。
抬起頭,韓暹淚流兩行。
“鄧羌,自你投身白波軍,就在韓某麾下,韓某自認待你不薄,你真的要以死相逼我韓暹嗎?”
“大勢所趨,韓帥還是降了吧。”
韓暹苦笑著搖搖頭。“我韓暹慘敗,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兒,絕不會向劉芒小兒請降。”
“你,何苦……”
“韓某慘敗,已無力再戰,死在你鄧羌手下,韓暹認了。求你念多年兄弟情分,放過城中的父老妻兒,放過我身後這群兄弟。韓某任由殺剮……”
韓暹伏地,叩首,淚流不止。
白波軍,是黃巾餘部,卻與黃巾軍頗有不同。
黃巾軍以張角的太平道為綱領,以迷信蠱惑,以宗教約束信眾。
而白波軍,更類似聚嘯山林的綠林組織,宗教色彩淡化,更講究異姓兄弟之情。
鄧羌投身白波軍,在韓暹麾下,屢立戰功,韓暹待鄧羌確是不薄,授予重兵,委以重任。
韓暹鄧羌,曾經的兄弟,如今因道路選擇不同而分道揚鑣。
鄧羌雖已將韓暹視為敵人,但多年患難之情,還是讓他無法對曾經的兄弟痛下殺手。
“鄧羌,韓某求你了……”
鄧羌的眼角濕潤了……
“你,走吧……”鄧羌讓開道路,策馬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