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猶自不死心地繼續走啊繼續走,第二十次看見這顆楓樹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委屈地包一包淚。
“師傅……師兄……我好累我要回去!”
抬頭看看天,太陽已經往西方去了。
又沒成功溜下山買零嘴吃,又弄得這麼累。崔玉鬱悶地低著頭走路,看到一個礙事的石子攔在她腳前,忍不住火大地踢開,
“咳!”前麵的草叢裏傳來一個人的悶哼聲,崔玉向那方向跑了幾步,又想起師傅的叮囑:不要隨便搭理陌生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跑上去看看。
扒開草叢,一個清瘦的少年閉著眼睛無力地躺在裏麵,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大概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眼皮微微動了動,然後不期然的緩緩睜開。
他的睫毛很長,很濃密,配著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格外漂亮。隻是透過這片眼睛,根本看不到半點情緒。
崔玉有些失神,這眼睛感覺和師兄有點像哎,隻是師兄的眼睛隻是漆黑,而他的眼睛,看起來……看起來……
崔玉眨了眨眼睛,心虛的低下了頭。她有些不敢看他,可原因是什麼,又說不出來。
這麼一想,又有些惱怒,她也是好心過來看看哎,怎麼搞得好像她不懷好意的樣子。
哼!
於是崔玉沒好氣地從地上撿了個小樹枝戳戳少年的臉蛋:“還能說話不?”
嗯,軟綿綿的,觸感不錯。
少年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抬起胳膊,玉白的手腕上兩個小小的血洞赫然在上。
崔玉了然了,怪不得這家夥半死不活地躺在這裏,原來是被林子裏的蛇咬了啊。
這林裏的蛇都是師傅為了方便煉藥從各個地方帶過來養的,個個都是當世罕有的毒蛇。有些蛇毒都是見血封喉的,這家夥沒有立即死就算很幸運了。
“姑娘……能否叫些人來?”少年見她不答話,又動了動唇勉強說了一句。
崔玉存心逗他,裝作無奈地攤攤手:“本姑娘走到現在也沒走出去啊!”這句確然是實話。
見少年臉上果然麵露失望之色,又笑嘻嘻地加了一句:“不叫人來也沒關係!有本姑娘在,你死不了!”
少年有些驚訝地張大眼睛,動動口又想說什麼,卻見崔玉幾個起落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了。
崔玉剛剛的兩句話絕非自誇,因為嫌學武累,她才跟著師傅學醫。雖然隻將醫術學了個皮毛,別的毒不太也許不太有把握,但解解自家蛇的毒還是綽綽有餘的。
也許那小子運氣好,崔玉竟然很快就找到了解毒的草藥。
匆匆回到原地,那少年又陷入了昏迷。崔玉冷靜地掐著少年腕邊細嫩的肉把毒血擠出來,又把草藥拿石頭搗碎,敷在傷口處。
少年被崔玉掐的醒過來,也不叫疼,隻是淡淡的看著崔玉忙來忙去,黑瞳裏是一如既往的幽深,隻是似乎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