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忽然覺得臉上熱熱的,秦蕊初不覺抬頭去看,卻正對上了司馬錦灼灼的望著自己的目光。
那目光帶有一絲侵略似的,一下子就捉住了秦蕊初的眼睛。
忽而感覺臉上一陣燥熱,秦蕊初故意錯開目光,沒有搭話。
司馬錦不覺歎了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感情又收了回去。這一路上氣氛變得很沉悶,秦蕊初怎麼都想不到他們兩個之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司馬錦沒有將秦蕊初送回長樂宮,而是直接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裏得到了皇後受傷了的消息不覺慌亂成一團,都已經在嚴陣以待的準備迎接了。
秦蕊初從轎輦上下來,便看來一群太醫正戰戰兢兢的在門口迎接。行過禮後便將秦蕊初給抬了進去。
司馬錦和人說了什麼,不一會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秦蕊初看到那人便樂了,這不是秦太醫的弟子,秦子哲嗎?
說起來也有好久沒有看見他了,這秦子哲的老師因為卷進了寧貴妃的事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這秦太醫不光把自己葬送,還將自己徒兒的前程也一並的毀了。
現在在太醫院裏,幾乎沒有人願意和秦子哲說話。大家都對他避之不及,生怕再出了什麼事端危及到自己。
這個秦子哲本身就是個性格淡漠的,沒了師父又被人孤立,就更不願意說話了,一個人在太醫館裏研究醫書,再也沒出去會診。
要說司馬錦對秦蕊初還是熟悉的,他知道秦蕊初私下裏一直在使用秦子哲,從前秦子哲也對秦蕊初幫了不少的忙,若是秦蕊初知道秦子哲現在的處境,一定會心裏不好受。他自然願意做這個人情,希望能讓秦蕊初對自己的看法改觀一點。
秦子哲進來後,看到床上的秦蕊初,不覺眼前一亮,心中沒有想到這一次來太醫館的竟然是秦蕊初本人。
隨後他看到了秦蕊初那腫起老高的腳踝,當下微微蹙起了眉頭,這皇後是何等的身份,怎的受了傷,會變成這樣才叫太醫,這可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啊。
不知道這其中內情的秦子哲疑惑不已,不過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司馬錦就站在一邊,眼下還是先給秦蕊初治療比較好。
就算早就有了猜測,可是看到秦蕊初的腳的時候秦子哲還是驚訝了一瞬,腫的這麼大該是多痛啊,下意識的他看了司馬錦一眼,卻見司馬錦此時也在擔心的看著這邊。
秦蕊初倒像是沒事人一樣,笑嘻嘻的問這問那,問候秦子哲最近怎麼樣,又安慰他不要為了老師的事情憂心。
秦子哲無奈,給秦蕊初上了藥,仔細的叮囑了她要好生修養,聲音稍微大了點,似乎是在故意說給誰聽一般。
門口的司馬錦自然聽見了,不覺臉色微微變化,隱約還有些不自然。
秦蕊初冷哼一聲,也沒有和司馬錦說話,叫紅襄找人拿了軟轎進來。抬著她往長樂宮走去。
秦蕊初前腳進了長樂宮,沒想到後麵竟然還跟著一人。
紅襄關上宮門時被那人影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不覺驚呼一聲,“皇上!”
司馬錦趕緊比劃著嘴唇,要紅襄不要聲張。
紅襄將司馬錦迎進來,隨後悄然關上大門。
司馬錦走到院子裏,發現這半月來,長樂宮裏竟然一點都沒變,隻是上次看到的那番景象已經不見,隻見到宮裏頭的燭光微動,其中有個人影一點點的在移動。
“皇上不進去看看娘娘嗎?”紅襄在身後提醒道。
司馬錦看著那剪影,半響才歎息一聲,“罷了,朕就在外麵坐坐。”
紅襄將那石凳打掃出來,又取來一個軟墊給司馬錦墊上,司馬錦竟然就這麼坐在了長樂宮前。
時不時的房中傳出來一點點好笑的聲音,有宮女裏裏外外的忙活著,倒是比前幾日有了幾分生機。
看著這一幕的司馬錦忽然輕笑一聲,低頭呢喃著什麼。
紅襄看在眼中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傷感,沉吟了一會,像是感歎一般說道:“皇上有所不知,前幾日的長樂宮可不是如此的。”
司馬錦不覺轉頭問道,“那是如何?”
紅襄歎息一聲,將前幾日宮裏頭如何慘淡,秦蕊初是如何悶悶不樂,都給司馬錦說了一遍。
司馬錦聽後不覺眉頭緊簇,目光放在那盈盈而動的影子上,心中像是被掀翻了五味瓶一般。
忽然他站起身,肩膀上的雪花落了下來,司馬錦提步向那房中走去,留下路上一片匆忙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