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惶誠恐的樣子讓秦蕊初笑了,“江大人怎知本宮的身份?”
江心也沒有隱瞞,當下回複道:“不瞞娘娘,今日下官已經收到一個消息,說是宮中貴人來訪,下官便派人去打聽了。”
秦蕊初眼中閃過不相信,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既然如此,那江大人想必也知道本宮是從哪裏來的吧?”
江心怎敢怠慢,當下沉聲說道:“下官聽聞娘娘剛從綾羅商行回來,想必娘娘是看上了下官的綢緞,下官立刻去置辦,需要多少還請娘娘吩咐。”
秦蕊初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有些想笑,這個江心還真是識時務,這場景和下午他們在商行是見到的可不是那麼一樣啊!
江心也是聽了下人的彙報,才知道這人竟然就是當今的皇後娘娘,要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雖然已經不再宮裏當官了,但是這耳目還是在的,他早就聽說皇後娘娘親手操辦這南州國的結商一事,又聽說這新的點子就是用衣服交換,那麼他自然就明白過來皇後娘娘的意思了。
秦蕊初撚動這手裏的玉珠子,思量著怎麼讓江家大出血一把,但是她話沒出口呢,突然一個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想必皇後娘娘是第一次到江府來,不若四下參觀參觀?”
眾人移動目光過去,但見說話那人正是江心的兒子,江崖。
江崖如今方才十七歲,正是熱血朝天的年紀,見了皇後娘娘也不膽怯,上來就說出了一通話。
秦蕊初聞言微微側目,重新的打量了他一番,看起來精神無比,就是不知道心性如何。
“這位是?”秦蕊初詫異道。
江心趕緊回身將江崖給拉著跪了下來,“犬子江崖,不懂事,望娘娘見諒!”說著他使勁的拉了江崖一把,這才讓他回過神來,當下向著秦蕊初磕了一個頭,“參見皇後娘娘。”
秦蕊初暗暗道,也是個聰明伶俐的,於是叫他起來,“既然你有如此之心,那本宮便參觀一下吧。”
秦蕊初從高座上站起來,由著紅襄扶著,往門外頭走去。
江心不由謹慎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隨後又看了江崖一眼,“你這是幹什麼?好端端的參觀什麼?”
方才一臉精神抖擻的江崖忽然沉下臉,拉著江心走在一邊,“父親,姑姑回來了。”
江心先是一愣,隨後又問了一遍,“你說是誰?”
江崖的聲音更小下去,“姑姑,戌太妃。”
江心徹底的慌了,整個人都岌岌可危了起來,“她,她不是在飛雲山靜修嗎?”
江崖此時也是麵色沉重,他也沒曾想過戌太妃竟然會突然回來,當年榮貴妃將戌太妃送去飛雲山,說是靜修,其實就是找個地方給幽禁起來。作為先皇太妃的她若是沒有聖旨,可是不能離開那裏半步的啊。
江心慌亂了一瞬,隨後緊緊拉住江崖的手,“那你還叫皇後娘娘去參觀,萬一撞見了戌太妃該如何是好?”
江崖思量半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江心,“皇後娘娘成為皇後不過兩年,如何得知姑姑的模樣,若是撞見了也不一定會認得,到時候隻說是遠方的親戚就是了。”
江心聽了略微動容,但心裏還是十分不安。疏忽見他想到了一個人,江心原本慌亂的心一下子沉靜下來。
秦蕊初走在花園裏,四下不在意的觀賞著江府的景色,她沒想到江府的布置竟然如此精妙,雖然沒有皇宮廣袤,但是這布局上卻是精致無比。
走在其中仿佛在雲間小徑,看的秦蕊初的心裏都舒暢了一些。她正要和紅襄說說話,卻冷不丁的看到花園後頭站了一個人。
秦蕊初止住話頭,腳步往哪個方向移動過去。隻見在花園的盡頭有一間長廊,那長廊盡頭站著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這人穿著月白色的柔軟長袍,雖然樣式普通,但是從外表上看這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這人雖然未施粉黛,但是容顏卻是精致無比,秦蕊初見過的人,好似也就是太後能有這樣的氣質吧。
這不禁讓秦蕊初一下子想起了一個人,戌太妃。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能出現在薛家的類似太後般年紀的人,隻有可能是一個人。
但是秦蕊初好奇的是,本應該在飛雲山靜修的戌太妃,如何會回到了江家呢?
若戌太妃真的違抗聖旨回到江家住了,那江家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不待秦蕊初細想,那長廊盡頭的人卻忽然動了,連頭也沒回的向房子後麵走去,速度之快幾乎是一下子就沒影了。
秦蕊初微微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便也快步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