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廳之中,有檀香味彌漫開來。大廳四周並列站著宮女,此時無一不是戰戰兢兢的低著頭,生怕前麵那位會 降罪下來。
與眾人不同的是,此時大廳的為首處站著一個脊背挺直的身影。
秦蕊初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的坦然自若。仿佛上麵那位的怒氣並沒有幹擾到她一般,直叫人心中佩服她的淡定。
“莽撞!無腦!”
氣的太後連連說了兩個髒字,更叫眾人心驚,到底是何事讓一向吃齋念佛的太後都這樣生氣!
秦蕊初仍是低著眼睛,不卑不亢的回道:“太後請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
太後此時氣的胸口一陣淤塞,臉色也因此變得通紅。她萬萬沒想到,寧貴妃竟然依仗區區一個才常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此時她目光轉動,想在秦蕊初身上在找出什麼破綻來,但是秦蕊初的淡然無懈可擊,顯然的,此次的計劃秦蕊初和皇帝都是受害者,這不禁讓太後更加火上心頭,這叫什麼事!
“常寧這個不長腦子的人,連累的他父親都被革職,哎喲,哀家的後宮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
說起來寧貴妃和太後也算有些淵源,早年時候太後因肺疾臥床不起,是寧貴妃將常家唯一的寶藥送到宮裏來,才將太後的病治好了。
因此太後對寧貴妃一直都十分寵愛,甚至於她日漸獨攬大權太後也從不管教。
雖然寧貴妃平日裏不常常與她來往,可在太後看來寧貴妃絕對是一個可以運用的棋子。
她背後的常家不起眼,可常家背後可是能撥弄朝堂的薛家,太後一直想借著寧貴妃來掌握薛家,可現在寧貴妃死了,她對薛家最後的限製也消失了。
這如何讓她不氣,可眼下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她也隻能裝作痛惜的樣子,以安撫眾嬪妃的情緒。
唯獨這個秦蕊初,看著不驚不瀾的,卻是個實打實的硬釘子,不管自己怎麼敲打,她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若是秦蕊初一口咬定寧貴妃的罪行,隻怕就要和薛家正麵相撞,那可不是她作為太後想看到的事。
“蕊兒啊,寧貴妃的事著實難以預料,從此後宮的事你要嚴加把關,萬萬不可再將皇帝置於危險之中了。”
秦蕊初聽了神色閃爍,這麼說來還是怪自己沒看好皇帝了?
秦蕊初不禁心底冷笑,可麵上還是十分恭敬的,“太後說的是,兒臣會嚴加管教。”
身後的一眾妃嬪鬆了口氣,看到太後臉色緩和了也就都知道,寧貴妃一事算是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了。
眾人心中清楚,太後絕不會因為一個寧貴妃就與整個薛家為敵,就算她再擔心皇帝,可朝堂上的權術可不是感情用事。
這一點秦蕊初也是深深明白,心中對著無情無義的深宮更多了一分冷淡,若是有機會她要遠遠的離開這裏,什麼鬼皇後一國之母,誰愛做誰做吧!
從常寧宮回來,秦蕊初忽然在宮闈後麵看到一個十分奇怪的身影。當下帶著侍女從後麵繞過去,忽而遇見一片青蔥的竹林。
“這深宮之中怎麼會有這樣挺拔的竹子?”
秦蕊初奇怪的走上去,腳踩在葉子上發出莎莎的聲音。
忽而遠處響起一聲清脆的竹笛聲,笛聲悠揚清澈明朗,一下子就將秦蕊初吸引住了。
“我們去看看…”
秦蕊初踮著腳尖源著聲音的方向尋去,穿過層層竹林恍然看到,有一道白色身影立於溪邊,從背影看去玉樹臨風,手中一隻玉笛橫放,顯然這樣悠揚的笛聲便是他吹出來的。
小溪邊的水花濺飛起來,將男人的錦緞鞋麵打濕,這場景竟然有一絲灑脫的清雅。
秦蕊初不由楞在原地,可她隨後反應過來,作為後宮的女人是不能盯著一個不是太監的男人看的,看這個人的裝扮就不是,秦蕊初當下轉移目光,匆匆的離開這裏。
回到長樂宮時,秦蕊初還是忍不住回想起竹林中的笛聲,不知是誰在哪裏抒情,真想看看他的真容。
“皇上駕到!”
秦蕊初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沒等她穿上鞋子,司馬錦已經走進來了。
“皇,皇上…”
司馬錦看到秦蕊初一臉窘狀不由咧嘴一笑,“不用客氣,你就坐床上吧。”
秦蕊初也不客氣,直接就臥在床榻之上,側身撐頭看著司馬錦。
司馬錦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想來孫莫言的藥真的好用,隻見他喝了一杯茶水後說道,“過幾日便是練兵的日子了,不若叫四皇子進宮,帶上眾皇子比試一番。”
秦蕊初被李貴妃嚇怕了,上次練兵時出了個刺客不說,竟然牽扯出這麼大的事情,現在司馬錦一提起來,秦蕊初下意識的就想拒絕。
司馬錦不疾不徐的擺著手,“別急著推脫,如今太子之位懸空,大臣們虎視眈眈的,你難道不想湊湊熱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