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位長老有的鬆了口氣,有的一臉陰沉,還有的麵露悲憤。
“二師姐!你不能這樣做!”景鈺激動的叫道。
“四師妹,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宮凝碧麵無表情的打斷景鈺的話,言語有些生冷。
“師姐!”景鈺依然不甘的悲呼,淚流滿麵。
“我不同意!”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殿外傳來,接著一股龐大的靈壓便籠罩整個大殿!
“劍元境!”十幾位長老豁然變色,他們玄玉劍宗劍元境強者如今隻剩下一位,現在就坐在大殿內,來的人是誰?
隻見一條身影大踏步的走進了大殿,墨色的玄袍,劍眉星目,一頭黑發隨意披散著。這是一名看上去異常年輕的年輕人。
“大師兄!”
景鈺驚喜的站了起來,接著更是一臉狂喜:“你也突破了!?”
狄文軒微笑著點了點頭:“剛剛突破,還好趕上了。”
說完他的目光轉冷,向著大殿內的眾人一個一個望過去。這些輩分比他高一輩甚至兩輩的長老們一個個低眉垂眼不自然的避開了他的目光。最後狄文軒將目光落在宮凝碧身上,一字一頓的道:“師妹,你的決定,我不同意!”
“師兄,我……”宮凝碧張了張嘴。
“你忘了老三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嫁給他的仇人,讓老三在九泉之下作何感想?”狄文軒聲音凜然的質問。
“可是……”
“沒有可是!師妹,你不要天真了,即便你答應了又如何?不過拖延一點時間罷了,血月之劫在即,無相劍宗對這次星閣宗門的整頓勢在必得,我們玄玉劍宗要麼屈服,要麼反抗,沒有第二條路!”
一位長老輕咳一聲:“師侄,話不能這麼說……”
狄文軒立刻將淩厲的目光投了過去,將那長老的後半截話噎回了嗓子:“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是什麼心思,師門的延續其實對你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們在意的是投靠無相劍宗以後還能不能維持現在的地位,能夠得到些什麼!所以這才迫不及待的將師妹賣過去,然後談個好價錢是吧?”
“狄文軒!你放肆!你眼裏還有沒有長輩?”那位長老憤然起身。
“我眼裏隻有擁有脊梁的長輩,那些沒有骨頭的老家夥除外。”狄文軒冷笑。
那長老被噎了個半死,顫巍巍的指著狄文軒說不出話來。
“說的好!”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猛的一砸桌子,大聲道:“咱們玄玉劍宗的弟子從來隻有站著死,沒有跪著活!不就是一死嗎?老子活了兩百多年也早就活夠了!媽的,跟他們拚了!”
“對!不就是死嗎?誰怕誰?早就受夠他們的鳥氣了,看看老子能不能咬下他們一塊肉!”又一位長老站了起來。
“拚了!”
“不活了!”
接著又有長老陸續站了起來,很快達到了在場所有長老的一半數目,這些長老的年齡都相對年輕,他們的血並沒有完全冷卻。最後還剩下七八位長老臉色陰沉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好!這才是我狄文軒的長輩!至於你們……”狄文軒看向剩下的七八位長老,寒聲道:“現在我以玄玉劍宗太上長老的身份下達通牒,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留下來共同抵禦無相劍宗的侵略,第二,離開山門,玄玉劍宗弟子宗譜之內將不會有你們的名字!是去是留做出決定吧。”
“這決定還有什麼好做?老婆子可不願陪你們一起去送死,老婆子一生都給了玄玉劍宗,並不虧欠它什麼。”那名老婦直接站了起來,向著大殿之外走去。
剩下的長老們也沒猶豫多久,紛紛起身離去。最後整個大殿隻剩下七位內門長老,還有狄文軒、宮凝碧、景鈺師兄妹三人。
“這些貪生忘義之輩!妄師門供養了他們這麼多年!”景鈺對著殿門狠狠的啐了一口。
“師妹,算了,怎麼說也是我們的長輩。”宮凝碧歎了口氣。
景鈺瓊鼻一皺:“我沒有這樣的長輩!”
“狄師侄,我們現在怎麼做?”留下的七位長老都有些熱血沸騰,大有跟無相劍宗大戰一場的衝動。
狄文軒突然一笑:“你們真以為要跟無相劍宗拚命?”
“不拚命難道還?”眾長老麵麵相覷。
“打不過他們自然是逃了。”狄文軒理所當然的道:“如今無相劍宗聲勢正是最鼎盛的時候,我們即便傾全宗之力也隻能傷及他們的一些皮毛,根本動不了根本,而我們玄玉劍宗則肯定徹底完蛋。”
“可是現在整個青陽星閣都是無相劍宗的天下,我們能逃到哪裏?”景鈺蹙眉問道。
狄文軒望了一眼東方,吐出兩個字:“往東!”
“往東?難道是紫雲星閣!”幾位反應快的長老脫口而出。
狄文軒點了點頭:“沒錯,我們這裏往東八千裏便是與紫雲星閣交界的大荒山。隻要我們逃入大荒山,無相劍宗便鞭長莫及,我就不信他們還能追到紫雲星閣去。”
“可我們是青陽星閣的門派啊?”
“那又怎麼樣?我們去紫雲星閣一不是搶地盤,二不是尋仇,隻是避難而已。我們不求他們分給我們多麼好的靈脈,隻需有一處棲身之所便足夠了。現在血月之劫降臨在即,各個星閣府閣甚至宿閣都在整合實力,恨不得連燒火的童子都武裝上,我們整個玄玉劍宗兩位劍元境強者前去投靠,我就不信他們不願收留。”狄文軒很自信的道。
“隻是,狄師侄,紫雲星閣的情況你了解嗎?不要逃離了虎口又入狼口。”一位長老不放心的問道。
“長老盡管放心,數年前師祖坐化之時,我便派人翻越大荒山,前往紫雲星閣探查情況,如今已經有消息傳回。紫雲星閣雖然也在整合力量,但遠沒有我們這裏霸道,他們提倡的是以聯盟合作為主,主要分為三派勢力,絕不是我們這裏這般,隻有無相劍宗一家獨大。”
聽到這裏,所有長老都放下心來,聽上去紫雲星閣的情況似乎更加複雜,但正因為這樣才有他們的機會,水太清的話魚便無法生存了。就如他們青陽星閣,無相劍宗一家獨大,星閣諸多劍宗無人能抗,弱小劍宗隻有被吞並的命運。
“事不宜遲,我們今日便走。這次舉宗遷徙事關重大,所以千萬不要吐露任何口風,對外隻宣稱我們要誓死守衛山門,麻痹那些無相劍宗的探子。然後諸位師叔祖和師叔親自篩選門下弟子,將所有三心二意的弟子全部逐出。最後等天黑我們趁夜色掩護撤離。”
“好主意,就這麼辦。”
很快整個玄玉劍宗上下行動起來,所以記名弟子雜役仆奴全部被遣散,另外內外門弟子中也被裁撤三分之一,留下的都是最精華的一部分。在外界看來,玄玉劍宗的舉動就像是在做背水一戰的準備。
整個山門熱火朝天,所有被留下的弟子鬥誌昂揚的準備迎接明日的大戰,而在後山禁地,重重禁陣的掩護之下,三艘飛羽劍船整裝待發,上百名最核心的內門弟子正將宗門典籍物資一份份的運送到船上,如辛勤的螞蟻。隻待天黑所有弟子撤入劍船,來一個金蟬脫殼。
黑夜漸漸降臨,一輪彎月高懸夜幕,釋放出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