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茗的眼裏,漸漸發亮發光。太好了,有了這些東西,還怕那大夫人還敢再陷害她麼!
“辛苦你了初兒,謝謝你!不過,你為什麼還答應留著府上?”她知道初兒查找這些東西肯定不易,趁著夜深人靜,人人都在夢寐的時候。初兒她,肯定是一間間地翻入人家的商鋪,查找那些記錄起來的賬冊。
“笨啊你,我留下來,最主要的可是為了幫你呢!”初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語氣抓狂。
“呃……”嫻茗不明所以。
“你的病,可是我才能診斷出來的,你說,還要不要我留下來?”初兒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
“你是說……”嫻茗突然明白了些什麼,看來,她得將計就計了!
入夜,上房。
秦氏被沈兒扶著走至一旁的羅漢床坐著,臉色有些發沉,對著沈兒問道:“今天這事,你我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四姑娘是被你引來的,可有人瞧見了?”
她擔心的就是有人看見了,會對她不利。本想著借此來給這小賤人一個厲害,然後把責任全推到四姑娘身上,沒想到會反弄成拙,真是得不償失!
“夫人,沒人看見,您就放心吧!隻是讓二小姐受苦了……”沈兒輕緩地說著,怕又觸動了秦氏的心弦,二小姐一直是夫人的心頭肉,寶似的疼著、寵著,如今受傷了,是等於在割著夫人身上的肉啊!
果然,秦氏的臉愈加深沉了。今天的事,也怪柔兒太過負氣行事了,再過幾個月,柔兒可就要嫁為人婦了。這般性情,怕是到了婆家會不好過……
“唉,先不說這事了,明兒個老爺就要回來了,三小姐那邊的藥效,還沒發作麼?”
秦氏最為關心的,就屬這個了。老爺一回來,恐那小賤人會得勢!以前她是傻子,老爺自然不受待見,如今這般,可是不妙。再加上以那小賤人如今的狡猾,怕會告她的狀呢!
秦氏的擔憂,沈兒是知道的,隻見她眉眼一挑,笑道:“夫人,這藥效應該就快了,奴婢昨兒個早已下了一劑猛藥,應該就在這兩天就會發作。你擔憂過慮了,以沈兒看,那三小姐以前是個傻的,哪裏記得那麼多以前的事了,要說記得,那也是她身邊的人在亂嚼舌根,做下人的議論主子之事……”
沈兒的話,讓秦氏一下子茅塞頓開:“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還好你提醒了我。之前對她的吃穿用度改善,就是為了做給那些下人看的,讓他們懷疑不上我的份,再說了,這劑藥,可是查不出的……”
秦氏說著,臉色愈加陰險了,和著沈兒的輕笑,形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麵。
清晨,一天之中的初始,東方的天空逐漸露出魚肚白,周圍的雲先由黑色變成紫灰色,又慢慢的變紅了,紅霞越來越豔麗,萬物也漸漸的被這紅色的雲霞籠罩著,像是穿上一套嶄新的衣裳。
天剛微微亮時,嫻茗就起身了,隻因為,今天勢必是要有一仗要打。嫻茗坐在銅鏡前,由著閑姐兒為她梳妝打扮。
閑姐兒打開脂粉盒,要為她的兩腮上色,卻被嫻茗擋住了,眼含深意:“閑姐姐,不必打扮得太好,用著白色的脂粉上色吧!我要的是‘蒼白’!”
閑姐兒聽了一愣,繼而笑開了臉:“是!還是小姐想事周到,奴婢這就為小姐上色!”說著,不容置疑地拈粉沾上嫻茗的兩腮,力求最病態的蒼白。
一會兒,小楊兒打起簾子,打著一盆水走進裏屋,跟轉過臉來的閑姐兒相視一笑。
片刻,便有冬謙拿著一套素色羽緞棉襖進來,臉上同樣是淺淺淡淡地笑意,後麵跟著進來的是捧著一碟小菜的宣兒,李媽媽則在庭院內負責著最後的衛生。
一切顯得很溫馨,很平淡。
頃刻,穿戴完畢,用完了早餐,嫻茗便帶著閑姐兒和小楊兒出了庭院,一路往上房走去。
到了上房,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這裏了,每個人都端莊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大夫人宣布起身往大門口迎接老爺去。
嫻茗走至一張椅子坐下,端起一副大家閨秀的摸樣來,雙手立於膝上,挺著身板子,眼含溫意,臉帶淺淺的笑意,卻因為臉上過分的蒼白,顯得很不搭調,看起來好像隻要風一吹,就會倒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