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亭子下方的,是長得一臉福相的婆子,眼尖地率先瞧到了嫻茗主仆倆。心下不由得一樂,還說鬱悶得很呢!陪著這個已經傻了的四小姐,比以往是更辛苦了,偏那二姨娘是個得罪不了的主!
現在好了,又來了一個傻子,雖然這個傻子現在已經不傻了,但那又如何?還不是照樣地不受寵,大夫人也隻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罷了!哪真當她是位小姐呢!
“哎喲,這不是三小姐嗎?”那婆子陰陽怪氣道,聲音拉得老高,斜眼看著逐步走近來的嫻茗,那從鼻孔裏出氣的摸樣,好像她才是主子,嫻茗是任她宰割的婢女似的。
嫻茗看著那婆子高高在上的姿勢,隻覺好笑,不過是人家身邊的一條走狗罷了,還能如此囂張?
想也不想的,便要繞過她走進亭子。
那婆子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瞪著嫻茗,萬萬都沒想到她會如此無視她,以前這三小姐見了她,可像極了貓看到老鼠,見她就跑,哪像這會兒如此淡定?
就算這三小姐好了,可這轉變未免也太快了吧?
“三小姐,你沒看到四小姐已經在這兒麼?我看你還是快走為妙!免得我無禮了!”那婆子嘴皮子可酸著呢,轉身硬是攔在嫻茗麵前。
“黃嬤嬤,既然你知道這是三小姐,為何還堵住去路!”閑姐兒雖然氣憤,但還是有所忌憚。
原來這婆子是二姨娘從娘家帶來的陪嫁嬤嬤,很受二姨娘的寵,那日在大廳門口外的嬤嬤就是她。自持身份比別的丫鬟婆子都高人一等,經常就仗勢欺人,平日裏沒少欺負她們這些主子不受寵的婢女。
“這裏風涼,可撐不起三小姐嬌弱的身子,我這是為三小姐著想呢!”黃嬤嬤還是不依不饒著,硬是堵住了去路。
“你!”閑姐兒氣惱著。
“放肆!”一直站在一邊,靜看著她們爭鋒相對的嫻茗,突然眼神一凜,冷冷出聲道,語氣盡管很淡,但卻大大怔住了黃嬤嬤。
隻是一怔,她便恢複了常態,瞪圓了那雙渾濁的眼珠子,梗著脖子道:“三小姐你這是說誰呢?”
嫻茗清明的眼眸漸漸變得深沉,這是在惡奴欺主麼?那就別怪她找到這二姨娘的茬,拿她開刀了!
“哼,你就是這樣對主子說話的?還敢自稱自己為‘我’?這就是二姨娘教出來的好人啊!”嫻茗臉上在笑,可眼睛裏卻了無絲毫笑意,完全的冷漠。
黃嬤嬤魔怔了,喉嚨像是被噎住了般,連續‘啊’了幾聲,震驚地瞧著嫻茗那張白淨的小臉。
這三小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犀利,會出聲反駁她的話了?以前可是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的!
自己是做下人的,對主子說話當然要自稱為‘奴婢’,可剛才,她是完全的無視這層尊卑禮數,這要是被二姨娘知道了,也是絕不會輕饒她的。
嫻茗看著黃嬤嬤這幅吃癟的摸樣,當然是沒打算就這樣輕饒過她,對付這種仗勢欺人的惡奴,最好是讓她明白,誰才是主子!有教訓,才能讓她知道本分!不然以後也還會再犯!
嫻茗突然表情驟冷,在黃嬤嬤還處於魔怔的時刻,淬不及防的,嫻茗上前一把拉起黃婆子的右手。
對著她的胳膊就是用力一扯,隻聽隨著‘哢嚓’一聲響起,黃嬤嬤頓時痛苦尖叫連連起來。
流暢的動作,讓一旁的閑姐兒咂舌不已,小姐這是怎麼辦到的?
嫻茗會關節脫位,這可是托福於現代裏,她的一位朋友所教,她那位朋友是骨骼科的醫生,所以經常研究人體的骨骼結構,因此也就會這種把骨頭給拖移位和複原位。
黃嬤嬤的尖叫聲立刻引來了亭子裏的人,當然包括那個已經傻了的幕連嫻柔,隻見她一臉見到新鮮事物的摸樣,眼睛裏一亮,對著嫻茗蹦蹦跳跳而來。
“三小姐、三小姐!老奴知錯了!你快救救老奴吧!”黃嬤嬤驚駭著一雙眼,極其的痛感讓她痛得麵部表情完全扭曲,脫臼的骨頭孤零零地垂落在臂彎下,寬寬大大的衣袖看起來顯得空洞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