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一職,乃雍川35年間,正式注入官冊。
官冊注曰:此職,官丁俱可。
禮於眾侍,不拜。遠近高低大任於朝,於陛!
其一生入都,得享逸閑。斷子湯入,斷有他心。
摘官冊《大宮女》。
五月天氣溫和如風,鞠苑院內十多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各個眉清目秀,模樣周正,均是一身淡綠長裙,發式右旁戴一朵嬌豔真絲手工製作的芍藥花,將其中頗有姿色的幾人襯托的嬌豔如花來。
鞠苑大宮女春日乃訓導大宮女的老師,近四十,峨眉聳天,一雙眼神炯炯有神,緊抿的雙唇不多言語,唯有眼神犀利如飛劍!
短短三月裏,十多個小姑娘對她可是又恨又怕,在她麵前,可大氣也不敢多喘的。那日,眾人圍坐商量,一人咬牙恨聲道:“等我來日也是大宮女,定不會放過了她。”
眾人一聽,說道她們心坎,皆附和聲一片。
“我聽說春日大宮女素來為人嚴厲不多言,訓導大宮女之人不上一百,也有五十人,就連太後身旁最得寵的傅雯大宮女都是她親手調教出來的。而且,傅雯大宮女對春日大宮女一直以來都是以禮相待。春日大宮女在宮中,是非常有權威的。”
說這話的少女,姓桑名嫻。約莫十五出頭,模樣清秀如蓮,有股文雅之氣。據說她父親是書堂的太傅,難怪有股書卷味,聽她說,自家家中落魄,迫於無賴,入宮做起了大宮女。
桑嫻身旁是個俏麗的少女,換喚小倩,姓章。圓圓的臉蛋十分的開愛,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圓,非常博得大家的歡心。
她點點頭道:“嫻姐姐說的是,春日大宮女在宮中有一定的權威,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動搖的,想一想,她也是為我們好,大家也就莫放在心上了,三月都忍下了,不急於一時。”
各個大宮女點點頭,方才起話頭的那少女模樣上乘,家境也比這些人來的都好,見眾人點頭,心中來氣,道:“不成,這口氣,我吳菲菲無論也咽不下去。在家中,有誰這般對我?倘若不是南方鬧洪,我也不至於淪落入宮為大宮女。”
大家見她生氣,也不勸,一旁端起茶,欲喝的少女,十五歲尚小,五官雖平凡,可拚湊一起,出奇的秀氣,微笑間,雙頰有醉人香甜的酒窩,煞是迷人。
聞吳菲菲那咬牙切齒的話,微微一愣,淡淡一笑,道:“我們幾人誰願意淪落為大宮女來著?既然你無法受春日大宮女的氣,想要報仇也成,隻要你權利高過於她,害怕無法整治她麼?”
眾人皆看向她,見她一舉一動從容淡定,嘴角那絲絲淺笑似在嘴角生了根一般。吳菲菲一陣,道:“沒錯,倘若我權高過她,害怕整治她的機會沒有?”
待大夥散去,張小倩和桑嫻來到長孫請身旁,張小倩道:“長孫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桑嫻隨有疑惑,卻不多問。她向來是個安靜的少女,總沉靜於一旁,似無人發現她的存在。
長孫清聳聳肩,酒窩呈現。她道:“春日大宮女訓導了這麼多的大宮女,想報仇解恨的人不止吳菲菲一人,可春日大宮女如今毫發無損不說,更是威嚴依舊在。這能說明什麼?能說明像吳菲菲這樣的人,純屬於妄想而已,待她有權了,有勢力了,春日大宮女早就歸天了。”
桑嫻點點頭,輕聲道:“我原本也是這般想的,妹妹今日一說,姐姐心中對春日大宮女最後一絲怨氣也消失殆盡了。春日大宮女能調教出傅雯這樣人才的大宮女,足以證明她。”
她還未說完,就聽章小倩道:“唉,無論說什麼,都可以看出,吳菲菲這次怕是白日做夢了,哼!我平日裏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那囂張的氣焰,小姐脾氣,還以為這皇宮是她家裏呢!”
長孫清和桑嫻見她嘟嘴模樣可愛無比,均笑出聲來。
待笑聲漸停,長孫清神情開始恍惚,聲音飄渺不定:“沒準兒啊,吳菲菲真能如願。也說不定的。”
桑嫻沉默了半響,點頭道:“是啊,這皇宮中,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窗外,火紅的太陽卻無法放出灼熱的光,有的時候,太陽,無光,卻十分的灼熱。長孫清看向窗外那棵攀藤露爪的大樹,它身下幾朵含苞欲放的小花無比安逸的朵在陰涼處。那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