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我剛準備下班,沒想到竟遇到你了。”他說。
還是帶著微笑。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是來吃飯,還是住店?”他問得怯生生的。
那樣子,可笑又可愛。
“住店。”我仰頭,故意大聲說道。
“是嗎。”他仿佛不太相信。
我舉舉手中的房牌,他的目光落在牌子上,很認真的樣子。
“你作為酒店的員工,是否應該表示歡迎呢?”我故意這樣說。
他笑了起來。
“當然,歡迎光臨。”
“謝謝。”
我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房間如我所想般華麗,不愧那一千塊大洋。
我將包扔到床上,脫掉高跟鞋,亂扔一氣。
然後作跳躍狀,一躍上床,再一倒而下,床墊將我彈起時,產生一種差點生生被拋棄的錯覺。我在上麵輾轉反側,全身舒展,想將自己一身的悲涼通通抖落在這一張床上。
想著餘輝和那女人曾在這幢樓的某個房間裏,也是在這同樣的床上雲雨過,就仿佛突然間這床上生出無數的針刺,活生生刺進我的身體,令我痛苦不堪。
我立刻從床上下來。
愣愣地看了看這張大床,它代表著什麼,竟在我眼裏如此醜陋。
我走進衛生間,對著鏡子開始梳理頭發,梳著梳著感覺眼裏有濕濕的東西滾落了下來,我伸手摸了一下,是眼淚,它源源不斷地湧出來,還伴著我的低泣聲,抑製不住的悲傷就這樣終於盡情爆發出來了。
我站在窗口,看著外麵繁華的夜市,想著該如何回家,覺得自己已是如此孤獨,淒涼之感將我深深包裹。
在我發愣之時,仿佛聽見在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鈴聲,它將我喚醒。
我直直向門口走去,發現不對,是電話鈴聲,房間裏的電話。
“是一個人嗎?”一個男人的聲音,我立刻聽出是誰。
“是的。”
“方便來酒吧嗎,我想請你喝酒。”
“酒吧?”
“對,在酒店二樓。”
“不,現在我不想去什麼酒吧。”
對方一陣沉默。
“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房間裏來喝,房間裏可以點酒吧。”我突然心血來潮。
“你方便嗎?”
“方便啊,我是一個人。”
我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在冒險,而且很蠢,很瘋狂。
但是我想這樣,就是這麼不可抑製。
他提著一瓶紅酒出現在了門口。
我將他堵在門口。
“給我一張你的名片。”我盯著他。
他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沒有帶,下班了嘛。”
我注意到他已經換過了衣服,十分休閑。
我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上次給你,你又還給了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回房裏打電話問前台,是否這裏有位叫範澤陽的副總。”他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