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54(1 / 1)

“抱我……阿澈,抱抱我……”陳桂香哀哀地求著,又是這種可憐兮兮將尊嚴踩在腳底,帶著哭腔和絕望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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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澈感覺內心荒涼。

如果沒有秦悅羚和自己的歡愉,如果沒有希望,他可能就無所謂了。在牢裏有一段時間,他不也是絕了念頭,想著以後出了獄就好好的奉養母親天年,一切都不貪不想了。

阿香是他第一個女人,不管怎麼樣逃避,都躲不開忘不掉這個事實。

那段時間是丁家最黑暗、最難熬的時間,也是丁澈在牢裏反複輾轉不安,最擔心和最後悔的日子。老父慘死為人子的不能送行,母親也不知道脫離了危險了沒有,有沒有人在照顧。姐姐出嫁了,家裏隻剩下一個十來歲的小弟……

然後就是那段時間,他天天數著日子熬盼。信一封一封地寄出去卻幾乎得不到回音時,阿香來了。

那是父母出事大概五個月後的某天,陳桂香大老遠坐車跑來看他。她在探視室裏低聲哭泣和哀求他,讓他把她當成妻子和女人一個晚上,讓她住進監獄裏的夫妻探親室和他過一晚。

他當然是罵她荒唐的,就算她說要等他讓他感動,他也希望在這8年裏能夠讓她遇上一個對的人,放棄為他這個不成才的廢物等待。所以他怎麼可能在現在才來毀她清白,就算是家裏人人都已認定,她在多年前跑北京時曾和他發生了關係,早就成了丁家的人。

他自己清楚,阿香和自己之間是清清白白的,連手都沒有像情人間那樣碰過。

說他傻也好,說他無情也罷。他不是沒有欲-望,可是不管是夢裏還是現實他的欲-望,都隻在想著一個人時抬頭。

“阿澈,求你,趁我還是清清白白時抱我……”陳桂香在小小的探視室裏,不顧看管著的獄警的側目,淚流不止用力抓得他的手生疼。指甲將他因為勞動變得粗躁的手抓出血痕,證明她此刻心裏有多慌亂。

丁澈搖頭,他是不可能同意的,這是多麼荒唐的要求。

陳桂香繼續哀泣,話都快說不完整了,聲音很輕:“大媽她、她快撐不下去了……如果沒有錢動手術,她、她就要沒命了。”

她向來管丁母叫大媽,聲音雖輕,但對丁澈來說不異於晴天霹靂。

“阿香,你說什麼?我阿媽她怎麼了?我姐呢?”輪到他緊緊抓著她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攥得她生疼。大姐和阿沛呢,怎麼媽媽出事了不是由至親的親人來告訴他,而是阿香一個人……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陳桂香很害怕,她在賭,用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來賭這麼一場。有了豁出去的勇氣,不代表心裏麵的忐忑可以消失。她動了動嘴,好幾次想要出口的話都覺得不妥,又給咽了回去,整個人不停地哆嗦,打著擺子連抓著她的丁澈都能強烈地感覺到。

她越抖,丁澈的心越沉。

丁澈深深地誤會了,他心裏亂轟轟地繞來轉去著許多念頭,每一個念頭都是往壞的方向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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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誤會了她的發抖是因為丁家出大事了,不僅丁母,可能連丁洋、丁沛也出事了。否則怎麼是由一個外人前來告訴他,而不是丁家兩姐弟中的一人。二是誤會陳桂香因為怨恨他讓她等了多年,剛才提出的要求他也不同意,所以不願意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候別說是讓他抱她,就算她提出更過份的請求,他也不會拒絕。

隻要能盡快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深呼吸幾次,他對她說:“阿香,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快告訴我,我媽怎麼了?”

陳桂香流淚了,她看到丁澈的焦急,也聽到他的答案,終於他同意了……卻不是因為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分不清心裏是苦澀還是開心,她諾諾地告訴了他丁家的現況。

丁家的確快撐不下去了,不管是病榻上的丁母,還是被重擔壓製得快崩潰的丁洋、丁沛姐弟。

丁父生前就已經為了丁澈的事舉債累累,村裏看丁家向來老實,當時丁父還在家裏算是有勞動力,很多交情好的仍然也願意給他們借錢。丁家父母同時出事,先不提丁父的殮葬費用,和丁母所需要的一大筆治療急救的錢,債主紛紛上門就已經將正在念書的丁沛給弄得學都上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