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江南水鄉風景如畫,草長鶯飛。
農人們三三兩兩地散部在在水田裏插秧,雖然辛苦,但江南乃是魚米之鄉,農耕的努力必有收獲,農人們並沒有什麼怨言。
牧童坐在水牛的身上吹著笛子,笛聲悠揚,老牛的尾巴散漫地擺動,牛蹄踩過一坨新鮮的、帶著青草芬芳的牛糞……
此時沒有雨,但這江南總是被那種煙雨朦朧的感覺所籠罩,在天邊隱約還能看見淡淡的彩虹。
突然,蔚藍的天空中突然劃過數道比彩虹鮮豔許多的流光,將幾對還在天空中纏綿的燕子拆散,擾亂了這安靜祥和的氣氛。
“爹爹!快看!有仙人經過啦!”牧童瞪大眼睛,大聲喊道。不遠處的農人們紛紛抬頭,他們連忙丟下手裏的綠秧,雙手合十,用最虔誠地神色祈禱。
請仙人保佑我們來年風調雨順……
血色的流光在最前端飛竄。
它看似隻是在漫無方向地左突右撞,卻利用著不停地轉向,一次又一次的與身後的光彩拉開距離。而在它身後,五光十色的光華緊追不舍,不斷地接近那血色光華,並不時地四散開來,由不同方向對它形成包圍之勢。
“你們休要逼我!”血色流光之中的男子黑發亂舞,頭也不回地大喊,沾滿黑血的灰色長袍一甩,幾個黑紅的血球從男子的袖口中飛出,隨即轟然爆裂,把身後不斷飛刺而來的一道道劍氣光華消磨泯滅。
那些光彩明亮的寶劍染上黑紅的血色,劍身上五彩繽紛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許多。
“無知邪魔!我等可是藏劍宮之人,你還覺得自己逃得掉麼!哈哈哈哈!”
“無恥邪魔!又是腐蝕血氣,我的劍!”
“小師弟不用苦惱,等回了宗門,師兄再送你幾把便是。”
可惡啊!又是這種令人作嘔的虛偽嘴臉!這群正道的偽君子!灰袍男子怒火攻心,咳出一口血痰。
他眼珠一轉,趁著身後的聲音們說笑的空當,染血的灰袍再次甩出剛才那種紅黑血團,在身後傳來爆炸聲。
身後傳來那些正道少年們的驚呼和怒吼,灰袍男子頭也不回,隻是在加快速度的同時嘴角微翹。
可當他終於有機會感受一下體內狀態的時候,他的臉色又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
這樣下去……體內的血氣也要用完了。灰袍男子臉色慘白。
血氣是由血道修士所得的氣血煉成,融入體內,代替血液,也是釋放血道術法的能量。灰袍男子此時已然被追殺了許久,此時已然不堪重負。
可憐了我這一身的修行,可憐我四十多年的修煉……居然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而……老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不……不!我怎麼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即使是死,也要拉這些正道的偽君子為我墊背!看到前方的地形,灰袍男子眼睛突然一亮。
江南地區以丘陵地帶居多,而前方不遠處恰好有一座光禿禿的石山,石山上零零散散地長著幾株灌木細草,除此以外再無它物。灰袍男子放慢飛行的速度,落在那有些荒涼的石山頂峰。
他轉身,染血的灰袍迎風飄揚,眼裏滿是桀驁不馴。
“真是可笑,明明隻一個剛會飛的小小鳥,卻要裝出一副絕世魔頭的瀟灑樣來。”
哄笑聲中,十餘個白衣修士在灰袍男子麵前浮空而立,他們各持一劍,在寶劍散發出的光華中恍若天人。
“諸位師兄師弟不要大意,血道邪魔最擅長以命相博,不要為了一時暢快而丟了性命。”在眾人的簇擁中,為首的白衣修士淡然開口,他手裏的長劍最亮,閃爍著最為收斂卻極端華麗的淡金色光華。
“謝謝師兄提醒。”白衣修士們展現出有些出乎意料地神情,繼而收起戲虐的笑臉,冷漠地看著那浴血悲愴的灰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