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夜都通往外麵的官道大多都被封路了,遠遠看去,天地一色,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騎黑騎載著一位白衣人從城外的古道上飛馳而來,隻見飛騎上男子頭帽落下,露出那潔白無瑕冰瑩剔透如同天宮上的琉璃白玉一般的肌膚,男子的眼珠雖是黑色,卻跟那九天上的泉水似的淡然無塵,一頭墨發如瀑,謫仙下凡,亦不過如此。
此刻雖是大雪紛飛的時節,剩下幾條能通往外麵的官道上,還是有些許運貨人的,那黑騎載著白衣人飛奔,竟看傻了路上不少男女。
“此生,若能得他一次垂憐,便是死也足了。”
有幫父母押車的女子抬起頭喃喃道。
“京城內,又有哪家女子不是這樣想的呢?”
白良縱馬奔進夜都,夜都的街道已經堆滿積雪,再加之此刻又逢過年,家家戶戶都閉了門,除了跑貨的,街上幾乎沒有別人了,卻有一輛馬車停在跟前。
透著紛飛的大雪看去,眼前馬上之人那雙如同冰露般的眸子印入心底,無波無緒,流昧居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口。
馬車前的姑娘,有著一雙溫柔如同秋水的眼睛,一身鵝黃色襖裙下麵是白色的長裙,肌膚勝雪,重要的是,那眉那眼,仿佛能傳情的詩章一般。
白良知道這名女子是誰,全京城上至後宮妃嬪各位皇子王爺,下至七品小吏以及其家中妻妾女兒的畫像,都在他的腦海裏。
麵前這個能用眼睛說話卻十分自持的姑娘是京城第一才女也是左相流光遙之女——流昧居。
白良打算縱馬走過,卻終究停了下來,伸手抓住被大風吹來的手絹,遞給身側的流昧居。
“馬上雪會更大,小姐還是趁早回府好,一會兒,路麵該結冰了。”
流昧居並沒有想到她的手絹會飛出去,也是,如此天人站在自己麵前,自己一時晃了神鬆了手也是應當的。
隻是眼前的馬上人,雖是溫和有禮地笑著,卻依舊如天外飛仙一般不染塵埃,甚至,讓人感覺不到過多的關懷。
“多謝白大人了。”流昧居矜持地點點頭。
“平宵,送流小姐回去。”白良輕歎一聲。
“是。”這時候,從街道拐角處出來一個騎著馬的年輕人,流昧居也清楚,現在京城中的官員有暗衛也不奇怪,隻得點了點頭。
“大人可快些去刑部吧,大人不在這些天,刑部亂翻天了。”
白良點頭:“那在下便去了。”
街道這樣空曠,完全可以跑得再快些。
白良剛這樣想,就在街道拐角的屋簷下看見一名蓑衣蓑帽男子,男子似是一直睡在那兒,又似乎隻是剛好在此小憩。
不經意的,男子露出雙眸,那是一雙非常明亮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