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歆,你聽好,今晚這種場麵,我也是受害者,所以能不能請你配合我一下,至少得演完這出戲吧。”麵對周圍越聚越多的記者,楚曜辰麵帶微笑,話隻能從牙縫裏擠出來,好在慕雲歆聽懂了。
“當初非要和我結婚的人是你,這種情況,你自己負責。”慕雲歆絲毫不理會楚曜辰的為難,放下酒杯轉身就走,還不忘用高跟鞋跟往腳旁那隻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皮鞋上踩去。可沒等她站穩,腰上就環上來一隻有力的手臂,斬斷了她的逃脫之路。
楚曜辰不動聲色地摟緊了身邊人的腰,薄而性感的嘴唇上挑,勾出了一個攝人心魄的弧度。媒體們頃刻間把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就跟不要命了一樣瘋狂地往兩人身邊擠,好在這宴會的安保工作做的很到位。周圍的人群也漸漸開始躁動,讚歎的,不屑的,毫無表情的,總之他們兩個貼得如此緊密,站在華麗的琉璃燈下,你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
其實慕雲歆並不是很喜歡這樣大張旗鼓的場麵,身為一個資深的律師,她一向遵循著低調二字為上上之選的原則,而且她認為,即便出現在這種場合,也應該是以一個法律界女強人的精神風貌屹立於眾人之巔,而非他楚曜辰身邊的女人。
畢竟楚曜辰三個字,摻雜了太多市井小人尤其是女人的那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偏見。
這是京都林、慕、楚、安四大家族的宴會,而這種在京都內最有勢力的家族齊聚在一起的契機實在太少,所以雖說名義上是宴會,實際落實到生活中,也變成了半個記者招待會。
而慕雲歆這位律政千金和大名鼎鼎的金融大咖楚曜辰之間的新婚話題,也不可避免地成為了貴族社交圈的熱門。
慕雲歆默默地在腦子裏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整理好,再抬起頭直視記者的鏡頭時,重新變回了大家熟悉的那位“理性的化身”,相機的閃光燈幾乎要打贏這輝煌的宴會大廳,但在這樣一位沉靜冷豔的女人的微笑下,剛剛很是吵雜的聲音聽上去也平和了不少。
閃光燈下的楚曜辰雖然被四周的議論和相機的哢嚓聲環繞著,但他天生媲美動物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周圍閑雜人等的議論,心下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無奈麵兒上不能有風吹草動,隻是默默地在摟著慕雲歆纖腰的手臂上使了使勁。
慕雲歆被他箍得要血流不暢了,好不容易等到媒體的這幫記者散去,她馬上握緊方形的水晶手包不耐煩地朝腰上那隻手打去,楚曜辰吃痛,立刻放開了她,可那張萬年不變的微笑臉上仍舊是迷人的表情,慕雲歆盯著他的下頜線一會兒,靜靜地呼出一口氣平複糟糕的情緒,轉身就走。
楚曜辰不快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半米的位置,既不影響兩人的對話,也不會讓外人認為兩人很生疏或者很不自在,“你需要跟我道謝。”和他的微笑臉一點兒不符,他的聲音如同一根冰刺,直直地從腦後插進來,冷得她腦漿一滯。“我沒有理由和你道謝。”好歹她算是一枚律政女王,任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功力非他人能敵。
“要不是我及時摟住你,當時你的高跟鞋估計已經踩在我腳上了,然後那個小記者就會拍下來,然後就會編織一大篇沒半句正經話的報道,然後我們兩家的股票就會受影響,然後——”他兩步跨到她的麵前,盯著她的眼睛繼續道,“我們兩個就得親自收拾這個爛攤子,說不定到時候還需要再生個孩子洗白白。我一個男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你,貌似,不太好吧。”
慕雲歆本是無奈於那一紙契約婚姻,裏麵說得明明白白,兩人在公共場合要配合默契,以不影響兩家事業為最基本原則,她本來不想跟他糾纏太久,可今晚在各色人麵前做戲實在是勞心勞神,而楚曜辰現在又拿出他大少爺的脾氣跟她耍無賴,於是她準備擺出在法庭上辯護的氣勢跟他理清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