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敢,不敢和你說。我在怕,怕些什麼呢?我也不知道。
我笑。
這些我都記得,但我唯獨沒對晨提過《林徽因詩選》的事,我想,就算提起,他也不會記得。
雖然,和他玩得那麼親近,可是……
終究有些事,是不可以說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我們這三個好友突然在某一天的某一個時刻,散了。
事因不明,原因不了。
一直在相信,毫無理由可也就是那麼的篤定,你,那麼美好的你,終有一天會離開。無聲無息,來去問就像一陣清風刹那清空了腦子又好像填滿了什麼。
滿滿的都是失落的空虛。
就在那一天的前一天,晨還給我發過短信約我一起去吃冰激淩。我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以為那是三個人的約會,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那天,我手上的鏈子突然斷裂開來,毫無預兆。
在滿地陽光中,晶瑩的珠子跳躍的撒了一地,光彩流轉。
那一刻,眉頭陡然問突突地跳動,隱隱地有些不安。
隻是心中更多的是悲傷,那可是晨送我的唯一禮物啊!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有短信。
打開,是晨,有空嗎?我們一起去冷飲屋吧。
我輕歎一聲合上手機,小心翼翼將那些珠子收起裝進一個袋子裏,放好。
可我明白,有些東西再怎麼拚再怎麼串也變不回原來的那個了。裂了就是裂了。
到達冷飲店後才發現隻有我們兩個,有些尷尬。
我們隔著兩杯草莓冰激淩坐了半響,默然無語,我們看不清彼此亦看不清對方的心,可我明白,他是有話想對我說的。
幹巴巴的坐了兩個小時,原本造型可愛的草莓聖代化成了一灘雜色奶昔,我的耐心也已到達極限。抬頭看他,穿過午後炙熱刺眼的陽光我的眼睛眯起了一道縫。依稀看到他微皺的眉與微咬的唇,還有依舊幹淨清秀的臉,心下忽然一陣慌亂。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扔下那麼一句話的我就這麼狼狽逃走了。在他麵前,我始終都是個逃兵,可我始終難以忘懷的是在起身後不經意問瞥到的,你悵然若失的臉。那神情,就仿佛是丟了自己最愛的糖果,丟了最美好的回憶。
丟了許多……許多……
從那以後,我就在也沒見過晨。他就像一個迷一樣,突然從人間蒸發,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問他同學朋友,都說不知道。好友也沒有再見到過晨。
我們,都和他失去了聯係。我終於弄丟了你,也弄丟了我的愛情。
關於那個少年,那個幹淨的捧著詩集的少年永遠消失了。就像是一場華麗的夢,一大片肥皂泡泡,過去的一切,都升到空中開始破碎有裂痕。
就算想要追憶,也無從下手。
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就和那本詩集一樣不知被扔在了哪。
晨,那天你是在像我告別的吧,我終於明白,你那未說出口的話是再見。
笨笨的我到現在才明白,可太晚了。
即使這樣,笨笨的我也要找那本詩集,那是你留給我唯一的憑證。
直覺告訴我,那裏有我想要知道的問題最後的答案。
半年後。
陽光落滿書架,我終於,在書架的最角落找到了它——《林徽因詩選》。
它的封麵早已落滿塵埃,我輕輕將它捧起,像當年的你一樣。
書頁嘩啦啦的翻過,有什麼從那微微泛黃的紙張問掉下來落在被陽光染色的金色瓷磚上。
我小心翼翼將它撿起,是一張書簽。
正麵是很好看的江南水鄉景色,有嫋嫋的炊煙,烏色的蓬船,青色的石板橋和那白磚黑瓦的老房子。有種靜靜歲月流淌的感覺,是你最喜歡的。
輕輕翻過來,看到背麵,那一刹那問,許久未濕的眼眶再次潮水洶湧。
原來,這就是你給的答案……
書簽的背麵,是一個女孩子的鉛色素描,長長的烏黑直發,坐在窗邊安靜的看書,年華的美好在她臉上安靜流淌。
角落處,有一行淡藍色的小字——我愛的女孩,葉子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