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空之上,那隻依然盤旋的黑色禿鷲,那一雙呈現詭異血色的眼球,卻是輕而易舉的發現了獵犬的存在。事實上,方圓百裏,幾乎三百六十度,禿鷲都可以盡收眼底。
獵犬也注意到禿鷲的存在,隻是它無能為力,那樣的高度,縱使有心,也是無力,難以擊殺。
而在不遠的前方,騎著駱駝繼續前往黃泉之路的瘦子和胖子,兩人也有些在意起來。那隻黑色的禿鷲,似乎定準了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們不會真的會死、死在這裏吧?”胖子的嘴唇更加的慘白,臉色更是有些發紫,好像是中暑了,整個人暈暈呼呼的。他不喜歡那隻代表死亡的禿鷲,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就好像自己的腦袋已經架在斷頭台上,隻要時間一到,大刀斷脖。
一旁的瘦子也是差不多,比起身邊的胖子,他更討厭那隻高高在上,來回盤旋的猛禽。
他抬起頭,用手遮住刺目的陽光,仔細觀察:“胖子,你不覺得這隻禿鷲有些奇怪嗎?”
胖子聽了,有氣無力抬起頭,看了看:“奇怪嗎?哪裏奇怪了?”
瘦子說不上來,可那一種危險的感覺,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現在這種還算準確的第六感,是不是因為眼前這隻黑不拉幾的死鳥。
“安啦安啦,”胖子比較心寬:“不就是一隻禿鷲嘛,大驚小怪,又不是沒見過。”
瘦子眉頭皺的更深了:“總覺得,哪裏不對。”
“是你多心,”胖子說:“那就像牛肉一樣,你覺得它沒熟,其實它已經熟。話說,牛肉還是六分熟最有味道的了。”
牛、牛肉?!
一聽到這兩個字,瘦子頓時怒火滿腔,那一雙幾乎要殺人的眼神,緊緊盯著該死的胖子,嘴角一抽抽的……
胖子很識趣,嗬嗬憨笑,老實的低下大腦袋。
過了一會兒,胖子又抬起頭,有些認真的問:“啊,我們這是到哪了?”
瘦子:“…………”
“你覺得我知道?”瘦子努力的保持微笑:“請不要侮辱自己的智商,你還年輕,求你了,別這樣,不是誰都受不得了的。”
胖子想了想:“也是吼。”
瘦子:“…………”
然後,瘦子也不在糾結高空之上的那隻禿鷲,理了理被胖子搞亂的心情,按著自己的感覺,繼續向西。
他們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毒辣的太陽讓很多感官都變得模糊和扭曲起來。可那種饑渴,卻是產生了鮮明的對比,無比的真實,無比的強烈,令人發慌,使人恐懼。
可兩人都沒有喝水,那個皮袋裏,隻有最後一壺清水,一旦喝下,真的沒有希望。瘦子和胖子需要這一份希望,也正是因為這一份搖搖欲墜的希望,兩人這才願意撐到現在,堅強的繼續前行。
可這裏畢竟還是沙漠,希望就像空氣一樣虛無縹緲,雖然存在,卻又感覺是那樣的遙不可及。瘦子和胖子都是感覺到達極限,幾乎要冒火的嗓子,急需清水的滋潤。特別是胖子,這一路倔強的一口水都沒喝,幾乎虛脫的身體,終於讓意識越發模糊,而破皮的嘴唇,現在也是出現了危險的青紫之色。
“喂、喂喂……”注意到胖子的異樣,騎著駱駝,並肩而走的瘦子,努力的推了推:“胖、胖子……沒事吧……”簡單的一句話,瘦子說的無比吃力,原本就幹燥的喉嚨,因為這看似簡單的一句,幾乎都要幹裂開來。
胖子暈暈乎乎,開始聽不清瘦子在說些什麼,隻是本能的點點頭。
接下來,這個大胖子終究支撐不住,嚴重脫水的身體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最後的意識……
最後,胖子隻感覺眼前一黑,身子一沉,從駱駝的背上,直接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