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人肯定有善報的,這個是真理。”
張呂翔笑嗬嗬的說道,“是啊,他不就攤上你這個善人了。”
單鎖沒好氣的反駁,“你見過有害死人的善人麼?”
張呂翔用單鎖從沒聽過的語氣說道,“命該如此,你躲不了。”
“你也……相信命?”
張呂翔又恢複了往常的微笑,“如果要陪金鑫去孤兒院,我派人跟你們一起。”
單鎖微笑點頭,看張呂翔收了結界,朝門口走。剛邁出門檻,張呂翔又止住了腳步,沒有回頭的說道,“如果順路,就回家看下吧。”
單鎖應聲,目送張呂翔進了電梯。關上房門,細想張呂翔那句“命該如此”。她生前,也是被這句定了生死,“鎖”、沒鎖住她的命,倒鎖住了那句別人送她的話。
那年,道士搖著頭說,“這女娃命該如此,善待她吧。”從那天開始,她就被貼上了會早死的標簽,一直到她死的那天。幾個月不出門一次的她,剛邁上接連胡同的馬路便被飛奔而過的轎車撞飛,除了那刺耳的刹車聲,她沒聽到任何的尖叫聲,包括那個和她一起出門就走在後麵的母上大人。
魂從身體飄出來,在沒有被挪動身體前,是不能動的,單鎖飄在屍體的上麵,低頭看僵在一旁的母上大人和一群圍觀的人說著“可惜”,聽著趕來的醫生宣布著當場死亡,看著司機腳軟的癱在地上。老媽口中一直重複叫著她的名字,她想上去幫忙擦老媽臉上的淚,卻發現無力上前,隻能看著別人把老媽扶到那具屍體前,看著她用手把我的眼皮合上,然後回過神似地伏在屍體上咆哮大哭。
屍體要被搬走,老媽拉著那些人不讓他們動,趕來的老哥和老爹拉著老媽,老爹的臉上也有著淚,那是她長那麼大,第二次見老爹哭。第一次,是那天道士說她“命該如此”。
身體最後還是被搬上了車,單鎖的身子能動了,想去再抱抱他們,再說一句“我愛你們”,可是卻無法靠近他們。當身體被一種力量往外推時,單鎖隻能看著他們傷心的站在原地,那時的她隻想再鑽回那個已經沒有呼吸的身體裏,然後起來跟他們說句道別的話。
告訴他們,你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應該已經準備的。
抹掉臉上的淚,這是單鎖第一次正當的去回想生前的事,死亡對誰來說都是充滿著恐懼,雖然她準備了十多年,家裏人也準備了十多年,但當死亡真的到來時,還是被驚得手足無措。
她在胡同口的那條路上整整呆了一星期,白天躲在暗處躲避陽光,晚上在路上遊蕩,時不時的飄到家門外,聽聽裏麵父母說話的聲音,看看他們是不是已經過去了檻。
直到,她被遲到一星期的鬼差帶去冥界,被判畜生道,遇到白花花。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命,那……輕撫手中的扇子,單鎖喃道,“小白,你是不是我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