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在前麵走,後麵跟著那兩個年紀輕的太監,最後雨棠低著頭在後麵跟著。
一路上,雨棠悄悄朝兩邊瞥了幾眼。這就是皇宮,到處彰顯著帝王之氣。建築雄偉壯觀金碧輝煌,五步一樓,十步一廊。腳下是漢白玉砌成的方磚。不時有一隊隊年輕貌美的宮娥和太監端著各式的果品穿梭而過。人人都低著頭,到處靜悄悄。唯一的聲響大概隻有這來來往往的腳步聲。
雨棠突然感覺心頭有點兒憋悶,這皇宮就如同一口華麗的井,不知把多少美麗女子的芳華歲月都困在了這井裏!就像一隻井底之蛙,每天能看到的就隻有這井口大的天空了。
一路隨著公公們七拐八拐的不知不覺中已走到了一座紅漆大門前。雨棠偷偷抬頭望了一眼,是一座規模宏大的院門。院門上方寫著慈寧宮三個鎏金大字。
雨棠忙低下頭,跟在公公們後麵上了幾級台階走進了院子。先是經過一座大約兩人高的假山,又穿過一座豪華精致的門庭,那兩個年輕的太監在這裏停下了,雨棠看到有許多宮女和太監在這裏候著。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在一處掛藍色錦緞棉門簾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王太監回過頭囑咐道:“你在這好生等著,別亂走!咱家進去稟報。”說完小心翼翼地掀開門簾,先探了探頭,隨後走了進去。
雨棠看他如此小心謹慎的樣子。心想:看來這就是皇太後住的屋子了,連這擋風的門簾都是上等錦緞製成的,帝王之家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一會兒,王公公掀開門簾招手把雨棠叫了進去,隻見一個比自己年紀稍大眉目很是清秀的女子迎了上來,親切地說:“你就是華姑娘吧?我叫紫霞。別害怕!跟我來吧。”雨棠淺笑著點了下頭。
雨棠打量了紫霞一眼。看她穿著與其他宮女不同,行事落落大方。想她肯定不是一般的宮女。
雨棠由紫霞帶著又進了一道簾子,轉過了一盆巨大的紅珊瑚盆景,穿過了一架紅木雕花的月亮門,右拐進了東暖閣。雨棠隻覺一陣熱風迎麵而來。隻見南麵炕上歪著一位穿紫色繡金鳳棉袍的老太太。
紫霞朝雨棠使了個眼色。雨棠趕緊跪下叩首道:“民女秋雨棠叩見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紫霞扶太後坐好。笑道:“太後,這就是繡百鳥朝鳳袍的繡娘秋雨棠。”
太後點了點頭,朝跪在地上的雨棠看了一眼。“起來回話吧。”
“謝太後!”雨棠站起身來低頭垂手侍立一旁。“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太後接過紫霞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說。
雨棠慢慢抬起頭,看見一位慈祥的華貴老婦人,隻是眼睛非常銳利好像能把人看穿一樣。
雨棠不習慣讓人這麼盯著遂低下了頭。
太後上下打量了雨棠一遍。指著雨棠朝紫霞笑著說:“哀家看是個極好的女孩子!比你俊。”
紫霞調侃道:“那太後就把她留在您身邊侍候您,順便我也能偷偷懶兒。”
太後哈哈大笑起來。問道:“你祖上是幹什麼營生的?家裏還有什麼人呀?”
雨棠恭敬地回道:“民女的先祖父曾做過兵部侍郎。民女的先父曾是六品校尉五年前戰死邊關了。現下民女家裏還有母親和哥哥過日子。”
“你先祖父叫什麼名字?”太後問道。
“華思源。”雨棠回道。
太後一聽這個名字來了些精神。“哀家幾十年前曾見過你的祖父,他也算得上是兩袖清風的清官。怪不得,現下你和你母親的生活不太好吧?”眼前這女孩子也算得上是大家閨秀,如今竟然淪落到幫人繡活的地步,看來境遇也好不到哪去。
聽到這話雨棠卻絲毫不覺羞愧。不卑不亢地回道:“托太後的福,得先人的庇佑還算衣食無缺。”
看來這是個很要強的孩子。太後滿意地點點頭,遂對雨棠另眼相看。
太後吩咐道:“紫霞,就讓這孩子跟你住一起吧!你好好照看她。以後就跟你一樣跟在哀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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