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我甚至是覺得這個懲罰有些太輕了一點。把人打成昏厥居然隻寫檢討書,我們的世界觀絕對出什麼問題了吧?這可是一件大事啊?超級嚴肅的,學生出現問題的大事情。

這時候或許就能體現出來雪之下富二代的身份了?

如果要是這麼說的話就太了吧?不僅僅是雪之下不會接受,就連整本小說的風格也會在一瞬間轉向了不得的方向的。

“不論你喜歡與否,不論你正確與否,他人是他人,不會理解你的想法。你始終是你自己而已,其他人也始終是其他人。在這個舞台上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身份,所以平塚靜老師能夠在很多地方對我寬容,但是唯獨這裏不行。而我也會在很多地方跟她開玩笑,但是也唯獨這點不行。因為我們彼此之間都有著身份的存在。”

“不能違抗教師的決定,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好惡而影響其他人。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就是學生,在其他的地方我們才有著其他的身份。所以我不是否認你的正確,我也沒有否認你的想法。隻是單純的不行而已。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沒有結果,隻是不行而已。”

“能理解你的從來都隻有你自己,其他人是沒有辦法代替你思考的。學校要給學生一個答複,老師要給家長一個答複。這也不是什麼大道理,隻是簡單地人情世故罷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正確的,但是為了心安理得,也會讓你拿出一個緩衝的東西。就這麼簡單。”

“……”

麵對我的長篇大論,雪之下若有所思的靠在牆壁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腳下的大理石地麵,怔怔出神。

盛夏尾聲的陽光穿過庭院中茂密的枝杈,在雪之下黑色的製服上留下幾道斑斕的光影。在走廊中吹拂的清風帶來陣陣幽香,將她麵孔上幾絲的發絲輕輕地吹動起來,於她纖細的肩膀上翩躚起舞。纖細精致的身材搭配上那穿過走廊的金色光線,就像是某幅世界名畫一樣,在她身邊構成了一個絕美的畫麵。

如果說不是一起混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的話,恐怕我也會迷醉在這一瞬間吧。但是我也隻是靠在陽台上,拎著那罐已經空了的牛奶瓶,靜靜的看著天花板,等待著雪之下接下來的答複。

已經不是在假期了啊。

這種感覺在這一瞬間就變得無比的清晰了起來。讓我瞬間陷入到了名為學校的漩渦之中,開始逐漸將那些想法逐出腦海。

假期的放鬆是在假期的放鬆。而如今已經入學了的話就要有著入學的樣子。絕對不能再像是假期那樣鬆懈下來了。正確而又敵對,這種最開始的方針本不能忘記了才對。

“……我不理解。”

過了半晌,她忽然這樣說道。

身體有些微不可察的蜷縮了起來。那能夠輕而易舉把人打成休克的纖細手掌有些不安的在胸前攥緊,一臉迷惑的看向了我。

“為什麼明明正確的事情會被責難?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錯但是卻依然讓我寫那種東西?我不願意讓別人的意誌強加在我的身上,我就是我,我明明沒有做錯但是為什麼卻要這樣?”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就向我表達他的想法,明明對我什麼都不理解卻在那邊大放厥詞,明明自顧自的在說話不清楚我的想法,僅僅是反擊而已,僅僅是討厭他而已,這樣的行為都是不被允許的麼?我完全沒有辦法理解,我根本不想去理解。”

“我沒有錯,我也不會認錯。他是咎由自取而已。我沒有辦法容忍,我不喜歡那樣。那樣大放厥詞裝作很了解我的樣子,但是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裝作那樣子不是很可笑麼?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想讓我順從的樣子不是很讓人惡心麼?而且不僅僅是我自己,不僅僅隻侮辱我一個人,還有——”

說到一半,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關鍵似的,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臉色頓時變成了一片慘白,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要重新掃描一遍一樣,上下打量著,把我盯得渾身發毛。

“喂?你沒事吧?要不要直接去校醫那邊休息一下?”

“沒,沒什麼,我去好好的想一下……”

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樣,雪之下一臉別扭的樣子搖了搖腦袋,一言不發,搖搖晃晃的向班級的方向走了回去。隻留下我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