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鸝想起來,許牧原應該是林希的男朋友,最不濟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那麼許牧原——許才平之子,是不是對他們會有所幫助?陸岩失去了父母的庇護,許牧原是否也能對兒子有所幫助?
權衡了一下,李鸝最終決定對林希說出一切真相。他們已經失去邵禮初徐雲這對靠山,也早已無路可退。
她輕輕笑了一下,緩慢開口:“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抱過你,我想你一定沒有印象。隻是後來你被送走,我也就漸漸把你淡忘了。”
林希立即捕捉到李鸝話語中的那句“被送走”,倒吸了一口涼氣,顫抖地問:“我是被送走的?不是我自己走丟的?”
李鸝還是笑,仿佛在笑她的天真:“邵禮初和徐雲說你是自己走丟的?真是個好借口。本羅集團全球總部財務總監,這知道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職位嗎?當年,正是你父親邵禮初升職的關鍵時刻,這麼巨大的機會擺在他的麵前,他能不動心?你去查查本羅每年交多少稅?你知道經財務總監手的流水高達多少?
為了拉得選票,他不惜把你送走,悲痛之下仍然為集團鞠躬盡瘁,最終獲得了大量的讚成票。他和徐雲將你帶到T市去,送給了他的同學,名叫林啟迪對嗎。林啟迪沒有生育能力,自然樂得接受。”
林希非常激動,臉上的皮肉卻已近沸騰:“送走我就能當選總監了?”
“雖然並不能直接這麼說,但是,邵禮初以此博取大量的同情,同時就連以前並不看好他的人,都投了讚成票。”
林希沒有說話,隻死死地咬著嘴唇,一顆心髒如同被沸油煎炸過,已經枯萎得就快沒了生機。說實話,她並不太理解這樣的企業裏,人心為何如此複雜。
李鸝又繼續說:“過了好多年,也就是十年前,邵禮初坐穩了自己的位置之後,才想到要去把你找回來。可是林啟迪卻堅決不同意,他以邵總監的秘密相要挾,想以此阻止他們繼續奪女,這才有了這次‘意外’的火災。如果林啟迪夫婦意外去世,他們就能想到合適的理由要回你。”
“邵總監的秘密?”林希問。
李鸝淡淡一笑,“是啊,秘密。當年還是我們老陸犯的錯,有一個人花了五百萬向邵總監疏通關係,獲取了本羅歐洲區域的高職位。將你送到林家時,因情況緊急,老陸無意提及了此事,被聰明的林啟迪猜測出了原由。
所以後來,邵總監想將你要回時,林啟迪就以此威脅,邵總監愛財如命,自然是舍不得拋下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權力與巨額財富,隻為了將你帶回家。所以後來,我和老陸才沒辦法去執行了這次火災意外。”
“隻因我父母知道他們這個秘密,所以邵禮初就要置他們於死地?”林希的眼睛裏閃爍著淒楚和絕望。
“這個秘密足以讓邵禮初後半生身陷牢獄,你覺得呢?”李鸝答道。
林希緊握了自己的雙手,聲音顫抖著問:“那麼,我的父母當時為何沒能從火災裏麵逃出來?”
李鸝還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樣子,仿佛在講一件事不關己的事:“那天,老陸假裝說客去與林啟迪溝通,在你家的水壺裏入了一點兒藥,你母親倒了三杯水出來,隻有老陸自己沒有喝。所以,當煙頭點燃了你家的煤氣罐之後,你的父母自然沒能醒過來。”
到了這一刻,林希才覺得渾身冰冷起來。就好像天寒地凍裏,掉進一個更加冰冷嚴寒的冰窖裏,讓人凍骨成灰。
她仿佛又看見自己在火災中慘死的父母,在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喝下了麵前那杯被下了藥的水。他們善良,他們純樸,可是最後,他們卻還是被他人所利用。
而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所以,我去拿照片,回來時堵車,也都是你們策劃的?”林希問,她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是的。”李鸝很幹脆的點頭,“隻有這樣,邵徐二人才名正言順的要回你,而且不被林啟迪要挾。你也隻會以為林啟迪夫婦死於意外,然後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從此以後,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因為一場大火燒滅了一切證劇。可是,有一件事情,卻在我們的掌控之外。”
“什麼?”
“當年你遇上堵車的時候,我們安排了汽車連環追尾堵住了城郊公路,你乘坐的公交車司機因為性子急躁,從側路超車上來造成了真正的車禍,那輛公交車上死傷了不少人,我們一直以為你在那輛車上已經喪生。
後來,我們也沒有再去核實當時在車上被撞的幾個姑娘裏有沒有你。”
那天竟然因為提前下車步行回家而救了自己一命!